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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杏花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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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杏花天影

(一)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

冬去春来,新的一年早已到来。去年秋日时隔已久,天影玉石杳无踪迹。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泠川仿佛是忘了自己依旧在等待,等待回去的时机,直到她吟出了这句词。

“这应是歌曲之词吧。”坐在一旁的张良道,“清越秀丽之曲,配上典雅含蓄之词,有其韵味在。”

城外,湖边,泠川望着宁静的湖水。偶有鱼儿游过,泛起几丝涟漪。张良背对着她,坐在一旁,望着远处的山川。

“可惜我唱不来此曲。”她道。

“想家了?”

“猜的挺准。”

其实,词句写的是入夏时分,并非眼前的初春时节。此刻想起,是因为她看到了湖边绿柳,想到了西湖边的烟雨时节。她真希望能以桃叶为扁舟,回到西湖边。

“我不是猜的。”张良道。

他其实也会想家。

张良坐到了她泠川的身边,距离留得刚好。她看了看他,未挪开,又问道:

“你在家中有挂念的人吗?”

她突然想起,她不该这般问他。秦灭韩国,张良的家族也随之没落。

“先父在我幼年时故去,家中尚有一弟,自是挂念他。”张良对此表现得云淡风轻,“你呢?”

“我无兄弟姊妹,只是有些挂念父母。不过我在外游学两年,他们估计都习惯了,搞不好正过着二人世界,不想我回去呢!我平时忙着学习,也懒得多想他们。”她道。

你究竟,有没有心呢?张良在心中问道。泠川会表现出自己的感伤,当别人问起时,又会表现出淡然的样子,仿佛不在意一般。也不知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在伤心。

“不说这些了,”泠川抬头望了眼天空,云渐渐盖住了整片天空,并越积越厚,“快落雨了,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自然,她的神态更是一如往常。她的心,依旧是他拿捏不准的。

(二)

烟雨天,一座红桥独自伫立在河浜上。桥边,一男子缓缓行至,他着月白色衣裳,气质斐然。他执一柄绘有竹叶纹样的米色油纸伞,看上去古朴雅致。绵绵细雨,如一层柔光,映照出他温和的脸庞。他独行至桥中央,望向两岸的景致。河浜两岸的杏花在雨中绽放,雨滴将花瓣衬得晶莹剔透。他走到花树下,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日,他见她在客栈中捣鼓着香料。她摘了几枝被春雨润泽过的杏花,捣成花泥,准备处理后加入香料中。她说以前家中偶尔会焚香,她最喜欢杏花的清香,所以寻了调香之法,自制香品。

她究竟,是否在感伤呢?

她的心,如杏花的香气般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烟雨更为花树添了一层朦胧之感,水汽氤氲,模糊了花的身影。

他的视线渐渐从花树上移开,他继续独行,走到了常去的断崖边。浪打岩石,潮音不绝,浓云惨淡的天,与海平面交接,海水是一片阴沉的灰蓝色。海风扬起了他的衣袖,他的长发在风中飘逸,纶巾随风飞扬。

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新郑的上空弥漫着黑色烟雾,他在远处的山崖上看着一切。熊熊火光直冲云霄,肆意吞噬着城中的建筑,韩非也好,流沙也好,就如软绵绵的细雨一般,终究止不住这场大火。

韩国的遭遇,只是一个开端。天下之志恒在他心中。他正在等待一个时机,在那个时机到来之前,他必须韬光养晦。

回程中,他又一次看到了那棵杏花树,他转过头,继续在雨中独行着。

(三)

细雨中,泠川一手撑伞,一手拎食盒,走在通往小圣贤庄的山路上。在西雅图的两年里,她早就习惯了连绵不绝的雨,只是那样的雨终究是阴沉的,不似眼前的春雨,为山川添上灵秀之气。走在细雨中,她心情舒畅,却又不敢太过放松,她手中拎着他的食盒。

前些日子,张良似是帮墨家出了点主意,丁掌柜为此特意做了膳食来感谢他。他收留了她,她总要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此刻的她,正拎着食盒,走在去小圣贤庄的路上。

见到他,已经成了常态。他淡雅的身影、温和的笑容、清朗的声音,仿佛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曾经,另一个人,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后来海角天涯,她都几乎将他忘却。张良对她而言,更是时空中的过客,两人终须一别。与其到时候再饮一顿酒,不如让自己的心冷漠起来。

她的鞋子,雨天并不防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进到小圣贤庄里,来到了九曲廊桥边。上桥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不远处的目光,她抬头,看到他正在雨中望着她。

她与他遥相对望,如同四年前站在那座红桥上,那时,两人初到桑海。

细雨里彼此朦朦胧胧的身影,像是隔着一层遥远的时光。

在一瞬间,她晃神了,脚下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她奋力将食盒向桥边推去,自己则是掉进了水池。

她在水池中朝天翻了个白眼,如果这是一款虚拟现实游戏,她一定会把张良屏蔽掉。她向岸边趟去,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拉住她,将她抱上岸。

“抱歉,不过我保住了你的午膳。”她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她的衣服湿透了,他看在眼里。

“你随我来。”张良拎起食盒。

张良带着泠川到了自己的屋中,点起了香炉。泠川闻出了香料的味道,是沉香,他衣服上的香味,素来是这种。

“你先留在此地,我去客栈替你取衣服。”他道。

“上下山路颇费时间,你可有多余的衣服?”泠川问道。

张良打开了衣柜,泠川一看,全是清一色的月白衣服,还有紫色围裳,旁边放着几根紫色发带。她差点没当场昏过去,她原本一直在困惑,他为什么总穿同一件衣服,原来,他的每件衣服都一样。

“那就,劳烦你了。”她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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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论张良的衣服为什么总是同一件。

(四)

泠川在张良的屋中坐着,香炉的温暖是微弱的,不足以缓和她身上的湿冷。小圣贤庄的儒家弟子都有习武,春日里是不需要供炭火的。泠川无奈地蜷缩在坐席上,思念着地暖的温度。突然,她察觉到,有一道人影从窗边走过,看身型装扮,倒是有点像颜路先生。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若他发现了自己在张良屋中,她和张良肯定都要社会性死亡了。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一股凉意在身上蔓延开来,冲到了她的鼻腔里,不论她怎么遏止,最终只有一声:

“阿嚏!”

完了,她心想。

窗外的人影倒好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就那样走了过去。

另一边,张良提着装有泠川衣服鞋子的袋子,在离小圣贤庄正门不远处的游廊上,遇到了伏念。习武之人五感灵敏,他想必能闻出袋中衣服上的香氛,乃是花香,非是张良素日里用的沉香。

伏念看了眼他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眼张良,周围的空气随之沉默。

泠川在张良的屋中等着,突然,颜路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窗前,只见窗子竟被朝外掀开了一条缝,随即,一套儒家女弟子的衣服被扔了进来。

所以,颜路还是发现了。泠川无奈地拿起了那套衣服。

当张良推开房门时,泠川刚好换上了那套儒家女弟子的衣服。他看了她三秒,将手上的布包留在了屋中,关上房门又出去了。

方才,伏念倒是没对他说什么,只是日常的问候,而后前往六艺馆温习武艺。他的私事,伏念不会过问。

张良站在屋外,淋着绵绵细雨,看着远处的天边。他在想,他为何要为了她而绕这样一个大圈子。大抵在他的心中,只有绣着杏花纹样的衣服才与她更为相衬。

屋内,泠川无奈地又换了一次衣服。她想,正常人的思路不都是就近去找一套能穿的衣服吗?张良怎么会想到亲自去客栈给她取衣服?果然,他的思路一般人都跟不上。

她换好了衣服,却觉得身上还是寒凉。她谢过张良,出了小圣贤庄。

(五)

泠川躺在床上,觉得浑身发软。她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她勉强撑起身,洗漱换衣,找客栈伙计询问了城中医馆的位置。她昏头昏脑地在桑海街上走着,终于是找对了医馆的位置。她强提着精神,一人看完了病,去了药铺取药,回到客栈后,直接瘫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恍惚间,她感觉似是有只温柔的手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待她再次醒来时,她闻到了一股中药的味道。她转头,看到张良正跪坐在自己的床边。

“谢谢你了。”她道。她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想去拿那碗他放在桌几上的药。张良见此,将药递给了她。泠川明显很虚弱,差点接不住药碗,却还是端住了,自己喝完了药。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这药挺苦的。”

泠川放下药碗,虚弱的身体让她的声音愈加柔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轻声道。

她躺下,见张良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就对他说道:

“你回去吧,发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都烧成这样了,不要再自己去取药煎药了。”

“你有你的学业要忙,我能料理好我自己。”

他看向她,她分明是病到浑身无力,却还在硬撑。他依旧跪坐在她的床边,未起身离开。

这时,泠川侧过身来,语气依旧是软绵绵的,她道:

“我离家学习的两年里,不是没生过病。累了就躺下,有点力气时就给自己弄吃的。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发烧这种小病,根本不算什么。”独自一人在海外生病,多少留学党的辛酸往事,她心想。

“一人在外,不论情绪或是身体,只有自己来关照,我自然明白。”张良道,他心中的疑问终于是有了答案,“你不必拒绝别人的帮助。我嘱咐了客栈伙计为你取药煎药,他们会替你料理。身体未好全之前,不要再出门了。”

他说完后,就走了出去。他看出来了,她的心,不是冰冷的,却是坚强的。她就如那看似平静的湖面,风起时,终会泛开涟漪,微波起伏,往心里摇曳而去。

(六)

暮春时节,泠川看着眼前凋零的梨花树,心想,这下好,彻底错过了今年的花期。她前些日子受寒发热,本以为熬几天就好,可古代的医疗水平,让她的病拖了大半个月都没好透。她出于谨慎又在客栈里多待了几天,谁知出门时,花都谢了。

此情此景可真是熟悉,她心想。每年这个季节,她总能因为流感而错过西雅图的樱花花期。她每次躺在床上,看着朋友圈里的晒图,漫天樱花纷纷而落,盖满了街道两旁,而她正打着喷嚏,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不过,这次的感冒,有些奇怪。

当时在医馆里,大夫说她只是受寒而已,照理说不会发烧,最多嗓子难受。那大夫说,她身体虚弱,才会受不住凉,以后需好生保养。

日渐加重的昏睡之症,加上这个逐渐虚弱的身体,让她意识到,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终是有限的。

回到客栈时,她听伙计说,张良来过了。困惑间,她打开房门,发觉桌几上多了几幅画。她拿起画一看,分别画着红叶李、杏花、海棠、桃花和梨花,每种花都开得正盛。

杏花的画旁,还题了四字:

“陌上花开。”

秀劲的笔触,书写出结构修长的三晋文字。这种字型,是来自韩国。

张良?是他?

泠川惊诧间,脑子顿时清醒。张良知道她病中错过了花期,所以在花开时以画记录,让她能一窥花开的样子。

她不可思议地抬眼望天,仿佛看到了第二杯威士忌酒在向她招手。

我不想他伤心。她在心中默默说着。

她将他的画包好,欲出门去找他问个清楚。方踏出客栈门时,却感到有细细的雨丝滴落脸上。她抬头一看,又是一个烟雨天。她望着桑海街头逐渐空寂的街道,脑海中映现出他执伞独自行过红桥的画面。

她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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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2021年写成的一章,几乎没再改过,是本文中我最喜欢的篇章之一,特别喜欢这种朦胧的意境。结尾又有回环往复的感觉,啊,是美丽的心动。(泥垢了

% 《杏花天影》是姜白石创的一个词牌,真正的断句应该是杏花天影。

% 这章后面还有个番外,回头来更。

番外三:关于张良的画功与泠川隐藏的毒舌属性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是五代十国之时,吴越王钱缪写给在娘家省亲的夫人的信。张良当然是不知道“陌上花开”这个典故,可写出这四字时,或许千古之间,不论文人墨客,还是帝王将相,那种思念的心情都是相通的。

小圣贤庄里,张良一封一封地看着书信。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彼其之子,美无度。”“摽有梅,其实七兮。”字体娟秀各异,如万花齐放。

看来,这些女孩将《诗》学得不错。

他翻了许久,终于是看到了一行字。

“朕知道了。”

自左向右横写,字型颇为简洁,笔触奇特,不错,正是泠川的字。

后来,他问起时,她只说那是句流行语,意思就是“已阅”。

喜欢这些画吗?

画得不错吧。她说着,语气却是有些勉强。

所以,有些日子里,张良闲下来就在那里画画。

这天,她来了,见他又在画画,就道:

你最近怎么总在画画,别浪费画材了。

她说出口后,张良的神色让她意识到了她这句话的杀伤力,忙补充道:

啊我是说你该把时间用到学习上去。

显然这个补救是无济于事的。

后来,他收到了一张画像,笔法甚异,却是绘尽他的英眉锐眼。只是旁边那列勉强竖写起来的字,有些煞风景: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竟使他微笑了一整天。

% 泠川:我就欺负你历史没我好。

% 先秦“朕”一般是自称,平民也能用,有名的例子是《离骚》:“朕皇考曰伯庸”。

% 所以其实泠川也有点腹黑属性?她这句话等于明目张胆地给张良表了个白,但因为张良不知道这个典故,不能确准她对他有意,只能猜她的心思。于是她就能边喝茶边看张良为她头疼的样子了。

% 其实我本来想让良子用“颜如舜华”的,不过这样等于直接表白了,就pass掉了。诗经楚辞里真没啥合适的句子,一旦用了就基本等于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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