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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时光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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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时光误人

*注:张良在齐国学习时的章节,年代用齐国纪年写

(一)

齐王建三十八年,荆轲刺秦,事败而亡。三十九年,韩国故都新郑发生叛乱,平叛后,秦杀韩王安,徙昌平君于郢。

青龙计划已经开始,可秦国,要到何时,才会走到末路呢?

张良明显心不在焉,被师父提问时,一旁的颜路将手中的竹简往他那边挪了挪,他才及时反应过来。课后,颜路在廊下叫住张良。

“子房,这几日,不如稍作歇息。”颜路缓缓走到张良跟前,世事于他似乎无所浸染,他永远有着一颗与世无争的空明之心,如道体般容纳万事万物,却又不似天道般无情,反而用他那颗澄明的心去感染身边的人,为他们排忧解难。

“我不想耽误学业。”也不知怎得,与颜路一说话,张良的心就仿佛定了下来。

“子云,‘吾与点也’。现在虽不是春日,但将入夏时,海边气候宜人,子房不如前往散散心。别太为难自己了,我替你向师尊请假。”颜路的语气平静如水,却能传给人丝丝暖意。张良听着,心中多了几分宁静。

“多谢师兄。”

他作揖,目送颜路的淡然身影渐渐远去。

(二)

泠川抱着自己的天文课本在游廊中徘徊,阳光照在廊外的芳草地上。将入夏,海面的风吹至小圣贤庄。此刻,莘莘学子正读览圣贤之书,泠川望着不远处的学堂,暗自回忆起过往。

鸥鸟飞过,在空中留下悠扬的叫声。曾经的午后,她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目送海鸥远去,视线渐渐被庄中的参天树木遮挡,目光回转,竟在不远处看到了张良的身影。他似是早就看到她了,这会儿正向她走来。

她回想着听闻到的消息,荆轲刺秦失败,新政叛乱,韩王安被杀。他的心情,不会好,可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走到她跟前,她面色僵硬地跟他打了招呼。

“你,逃课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无奈道:

“我请了假。”

“想出去走走?”

“海边,如何呢?”

泠川答应了,与张良下山,缓步行至海滩边,看天高海阔,潮起潮落。两人沿海岸走着,入夏前的海风温和湿润,拂过两人周身。

张良望着远处的海面,波浪不断撞向礁石,浪花碎成泡沫,在大海中散开,又凝聚起下一波的浪潮,涌向礁石。礁石看上去坚不可摧,不论浪花如何努力,都不能将之撞碎,可礁石上,却满是被浪花侵蚀的痕迹。

青龙计划,或许就是要像这波浪一般,一点一滴地撼动着秦国,直到天下人都能安居乐业。

他看了看身旁的泠川,她正悠然地欣赏着海边风景。这会儿正抬着头,目光追随着一只海鸥远去。

泠川非是无所忧虑,她在感叹,心想着,这只海鸥能不能飞到海的另一边,到西海岸去,可现在的西海岸,并没有她的学校,就算飞到越地,也见不到她的家。纵使此刻,眼前天地辽阔,可自己,已经被困在时光中了。

“怎么了?”他见她的目光黯淡下来,开口问道。

“有点想家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又是怎么了,一直盯着块礁石看?”

看来她先前是看向过他的,只是他未曾注意到。

“只是看潮起潮落罢了。”他道,两人继续沿着海岸线向前走去。

谁会信他这句话?泠川心想着,却不觉在目光中显露出来。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我无事,韩国,已是过往了。”

“无事便好,而且,我不觉得你方才想的是韩国。如果把那块礁石看作秦国的话,那扑上去的浪花,怕是荆轲这些人。”

海鸥的叫声从远处的海面上悠扬而来。

“你觉得,那块礁石,能被海浪侵蚀殆尽吗?”他问道。

“未必会被侵蚀完,说不定哪天,一个大浪打过来,就被打翻了呢?”

她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想,秦国都还未一统天下,又何来二世而亡?看来,他还要等待很久。

“泠川,你其实是能看懂星象的,是吗?”他停下脚步,盯视着她的双眼,想从中看到他要的答案。

泠川摇摇头,道:“都说了,成事在人,不在天。世上还没有那个朝代能够绵延万世,但要灭亡秦国,非是易事。”

“所以,秦亡是必然的,是吗?”他盯着她,追问着她。眼中的阴影逐渐扩散开来,向她蔓延而去。

泠川的手心又一次冒出了冷汗。

“张子房,”她高声喊道,却莫名觉得气虚,只能撑持住,继续道,“你对秦国,恨够了没有?”

“我,”他似是被她唤醒一般,攥紧了拳头,道,“又如何能不恨呢?”

“你恨秦国,希望秦国灭亡,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质问道。

他愕然,她质问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他也曾无数次地问自己,他参与青龙计划,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她,眼中的阴影逐渐退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抱歉,”她道,“不知为何,方才,我从你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让我窒息的恨意。是你的国仇家恨。”

往事渐渐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秦国对韩国使反间之计,重金贿赂朝中大臣,导致他的祖父在朝中逐渐失势。那年,韩非出使秦国,一去不返;祖父被迫辞官,一病不起。只留下他一人,在朝中孤立无援,备受奚落。后来,韩国灭亡了。

海鸥响亮的叫声从他的头顶掠过,将他从回忆中拉出。

“我确实有这样的私心。不论我如何劝说我自己,我都无法放下再次建立韩国的念头。哪怕出现一位圣明君主来统领七国,我都想灭掉秦国,再建立一次韩国。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这大概是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想法。

“国仇家恨,谁又能放下呢?不要被仇恨侵蚀才是真的。想想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她道。

他想起来流沙创立之初,是为建立一个全新的韩国,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韩国,这是流沙想要的。可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次是我吓到你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他未去回应她,他心知,她只是让他自己想通而已。不论他选择为何,她总会这般站在他身边,宽慰着他的心。他在她面前似乎是太过放松了,以至于内心深处所想都能流露出来。他吓到过她两次,一次是在机关城,一次是方才。

他望着远处的海面,在海边慢慢地走着。大海的广阔,无边无际,春秋不变,水旱不知,历千秋万代,虽汹涌起伏,波浪滔天,却终有风平浪静的那一天。哪怕早已世殊事异,可天下风云,终是止息了。人们可以安然闲步海滩,看碧空如洗,白云悠悠。

若天下太平时,韩国早已不复存在,我又会如何作想呢?张良自问。

海风吹拂而过,他望着潮起潮落。

若有一日,流沙随风而逝,韩国如泡沫般在海中消失,而天下苍生,终于免除苦难。这样的未来,虽有遗憾,可之于天下人而言,却是美好的。他的梦,只能永远留在过去。

(三)

完了,这下真晚了!

泠川急匆匆地往客栈外跑去,谁知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竟是抱住她顺势旋转半圈,长发与衣袖扬起,拂到她的身上。所幸,她没撞疼。

站定后,那人连忙松了手。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一看,还真是张良。

“抱歉啊!”她连忙说道。

“没伤着吧?”他关切地问她。

“没,”她摇头,“真抱歉!我起晚了。”

“无事,不过你非是贪睡之人。”

泠川说,最近不知怎得,容易睡得昏沉,就算听到鸡鸣,也很难立刻醒过来。结果,今日睡过了一刻多钟。他问她身体可有别的不适。她想起那日在海边时的莫名气虚,却觉得自己大抵是有些慌张,于是未与张良说。

“这倒是奇怪,许是累着了,不如,今日留在客栈休息吧。”他道。

他陪她在客栈里喝茶聊天,不知怎么说起了看书的事。因为泠川无法进入藏书楼,他便答应为她借阅书籍。而他,也必须要再去一次藏书楼。

(四)

藏书楼顶,张良正伫立在栏杆边。

曾经,韩非也在这里站立过,与他一样登高远眺。楼中的灯火下,必有他苦读的身影。

张良轻声叹息,望向远方。

藏书楼上,可以俯瞰整个小圣贤庄,莲池、九曲廊桥、六艺馆,还有荀夫子的别院,此刻都历历在目。

他眉目微敛,韩非留下的暗号,还是缺了一环。

“藏书楼,找到你自己。”

从韩非的角度出发,他口中的张良自己,指的应是张良的表字“子房”。房宿分野乃是韩国,是苍龙七宿里位于最中间的星宿。再看藏书楼这个提示,应是一语双关。首先,藏书楼是小圣贤庄中的最高点。韩非意指,是让张良找到房宿升到最高点的时序。其次,藏书楼有如一根杆子,立竿见影,找到最高点处的影子所在,应该就能发现他留下的线索。

可是,黄昏后,当房宿升到最高点时,也就是飞龙在天之时,时序是夏日,正午影子短,藏书楼顶的影子,依旧落在藏书楼的院子里。张良在藏书楼附近里里外外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就算韩非的暗号并非如此复杂,只是让张良去藏书楼找到他自己,可藏书楼里并没有镜子一类可以映照之物。

他远眺庄中,细细思忖着,忽灵光乍现,往远处看了看,眉目逐渐舒展开来。他收回目光,从怀中取出一个绢布包,本欲打开,却又放回,而后转身离开。

先前,他借由荀夫子的准许,顺利进入封存火灾遗留残本的藏书室。他拿着绢布,在被熏黑的残片里翻寻许久。最终,他不得不叹息。

与苍龙七宿有关的部分,看来已被烧得一干二净。韩兄他在秦国,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苍龙七宿的线索暂时断了。他低头,目光落到了另一方残片上。他又一次头痛了。

残片上的内容与苍龙七宿无关,可当他看到时,心头如有一道闪电划过。他开始莫名头痛,像是要唤起尘封已久的记忆一般。

残片上所载,是一块名为天影的玉石。这块玉石相传是从昆仑玄圃中而来,被丰隆带到人间。只是,与玉石有关的故事,以及玉石的图样,都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丰隆乃是雷神,这好像与什么有关……

当时,他读着残片,头越来越痛,恍惚间,她的身影掠过,却被火海吞噬。烈焰燃烧,黑烟笼罩四周,他的心头竟绞痛起来,近乎窒息。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深,就在他将要失去意识时,忽然,一阵清新的风吹过,风中是令他感到莫名熟悉的杏花香味,火海消失了,他正身处昏暗的藏书室里。

他定了定心神,思考着。残片上所记载的天影玉石与闪电有关,两年前,一道电光过后,她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块玉石,或许是她回去的契机?他想到这里,用绢布包好了残本,置入怀中,离开藏书室。

他缓步走下楼时,心中困惑依旧。方才的幻觉,他却觉得异常真实,真就如回忆一般,而疼痛更是切切实实的,疼得他手心冒汗。这一切竟与泠川有关,难道,她与他,真的曾经有过某种连结吗?

(五)

“一块名为天影的玉石,说是被丰隆带到人间。这像是神话故事,怎么了?”客栈里,泠川看完了残片,竟是毫无异样,自如地与张良说着话,“你要不再看看?”

张良摇了摇头,道:“我看过了。”他心知,自己若是再看一遍,必定会再头痛一次。

“你出现在此地,与闪电有关。丰隆相传是掌管雷电的神明,按这传说看来,这块名为天影的玉石,或许是你回去的契机。”

泠川的屋中点了熏香,房门开着,熏香的味道若有若无,却是他熟悉的杏花香味。他闻着,脑中映现出了一树杏花,花瓣终日飘洒,如无尽的雪般纷纷落下。

“这块天影玉石,又在何方呢?”她问道,语气神态与平常无异。不似他,看到残片后,竟有种虚实难分的迷幻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杏花香气入鼻,他的心神渐渐回复过来。

“极有可能在阴阳家手中。当年小圣贤庄的那场大火,与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秘密有关。只是要进入阴阳家,绝非易事,荀师叔认识一些稷下学宫的人,其中有邹子的徒弟。今后得空,我们可以一同前去拜访。”

泠川看着张良,他先前的目光,明显是发散的,直到方才,才像大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你还好吗?”她问道,“残本的藏书室应是个密闭的空间,空气或许有些问题,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确实如此,我无事。”他看着她的眼睛,心神愈加清醒,眼下,他分明在有间客栈里。那片火海,那树杏花,早已无处可觅。

“到海边去走一圈,呼吸点新鲜空气?”泠川说道。

海边,张良缓步走着。海与天,都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只是夕阳西下,落入海面后,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自己所见的幻象,为何会如回忆一般,真实又飘渺?

他看向身边的泠川,她正望着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她的头发留长了,原先染蓝的部分已修剪去,一部分头发用发带挽起,正随风摇曳。她的发带在风中飘动,绣的照旧是杏花图案。

我们曾经,见过吗?他在心中问着。

(六)

这日,下课时,张良在游廊中遇到了颜路。

“子房先前的心事是放下了,可似乎又遇到了新的困扰。再请假的话,怕是要耽误学业了。”颜路气态如朗月入怀,温厚的嗓音总能安抚人的心灵。

另一边,泠川抱着天文学课本,躲在廊柱后瑟瑟发抖。

我就散个步,为什么总能撞见他?她心想。好在她躲得快,而他也暂时不会再拉她去海边了。

不过那位颜路先生,看上去是真的很关心张良。有些话,张良并不会在她的面前说。他那颗孤独的心,多一个人来关照他,还真不错。她心想着,靠着廊柱,抬眼望着蓝天白云。却不觉他的脚步,早已来到她的身边。

她的目光从天空中落下,惊见到了身边的他,差点跳起,立刻站正了。他却是悠哉地站在一边,嘴角不住勾起。

泠川站正后,向一旁退了半步,定了定神,立刻露出了一贯的微笑,道:“张良先生好啊!”随即又向一旁退了半步。

他无奈地笑了笑,也向一旁挪了挪,留出三尺多的距离,道:“怎如此客气了呢?”

她想起那日在海边,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子房”三字脱口就出。

你知不知道你那时有多吓人。她心想。

“托您的福,我上过礼仪课。”

“借的书若是看完了,来找我再借就是,不必客气。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

他立于她眼前,微风轻拂过他的长发与衣袖。阳光将他的脸庞照得明朗,那日的阴暗早已了无觅处。

“多谢。”她见他如此,不由衷心微笑。阳光同样落在她的脸庞上,更与她的笑颜一起落到他的眼中。

她为时光所困,时光又让她遇到了他,遇到了今日的风与阳光,她此生终是要困在时光之中了。

% 颜路这部番位除开男女主就是他,总之留意他的动向,不剧透了

% 从泠川那句开口就是“逃课了”的话中可以看出,她没有文中看上去的那么乖巧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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