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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chapter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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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4

宋槐回避温诚的那个问题。转到梦想上。

“......”他真搞不懂这女人脑回路,上一秒还在哭,下秒就能谈人生理想了。

但宋槐每个要求,

他都会满足;

宋槐的每个问题,

他都会给出答案。

温诚的梦想从没固定过。每个阶段都不同,即便在繁重课业和严格家教下,他仍旧自由随心成长。像颗树没有长成固定形状。

这就是他,从小到大都没变。例如从db集团辞职。多数人眼里在那工作就是很好的归宿,可他却辟出新道路,剑走偏锋注册Artian。

他说小学时梦想偷博物馆的东西,偷前下战书,等警察着急的团团转,他再悄无声息把宝贝归置原位。灵感来源是名侦探柯南中的——怪盗基德。借同学漫画书看的。

初中又想当篮球明星,因为当时《灌篮高手》流川枫很火。虽然母亲明令禁止他下课打球,但篮球比赛老师主动找他,原因是班里一米八以上的男生替补不够。就在场地上练了几天,上场打的有模有样。

中考完他全校排名第四,去隔壁省上了重点高中。考完试那年暑假,一家三人去了趟西藏和新疆,沿丝绸之路往西走。见过大漠月牙泉,响沙湾,布达拉宫,骑过十小时的骆驼,看过昭君出塞的舞台剧。

宋槐嘴角不经意扬起,思绪跟他荡回过去。好像她穿越到十年前,站旁边看温诚少年时代。那么温馨,阳光。

她从来都羡慕他,活在正常又重视孩子教育的家庭;即使温诚抱怨母亲严厉,但也像何莹莹那样,是爱的烦恼。

听他说过去时,宋槐会觉得是井底之蛙重见天日,或者下水道里的老鼠窥见太阳。

尽管她现在也和那些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坐飞机往返,下馆子逛商场,甚至还去了俄罗斯,开了家自己的贸易公司。

但骨子里的自卑改不掉。成年后刻意的改变无非表层,深层次刻进DNA的习惯无法消磨。比如不舍得买两百块以上的化妆品;不舍得租大房子;饿了会先馋方便面或水煮挂面。

“你待人接物的原则是什么。”宋槐双手捧瓷杯屈小腿坐着,一口口品呷,仿佛这点儿红糖茶堪比钻石黄金。因为很有可能再也喝不到了。

“?”

“如果有人骗你呢?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古怪,值得温诚深思一下。他回忆前两年刚从经理升职总监时,新官上任三把火,对考勤或业务都抓的特严。有同事下载PPT模版套用,却忘了把日期和公司名改回来。温诚开会追责,他还死不承认。

“开除。”

“我说很亲近的人,不算员工。”

“那得看什么程度了,”温诚看宋槐把茶喝的差不多,就从她手里拿走,“别是原则性就没问题。”随后进厨房洗了。

原则性。

宋槐也不知道她这个怎么定义。

太复杂了。她只知道温诚一定会生气。

他生气什么样?

那张嘴会毫不留情的骂她,就算她回避,他也会专门揪她领子让他们大吵一架。

.......

崔明宇和宋槐联系的那天是大年初一。

宋槐跟着温诚一起,第二次站在温政国所住那幢楼下。得后退几步死劲儿抬头才能望到房顶。

本来说好的事情,宋槐临阵脱逃了。脚刚踩上电梯就往外蹿,温诚怔愣半秒不到扔下各种保健品燕麦撒腿就追,跑到小区外温诚才追上。

两人的气都粗且沉,温诚一把扳正宋槐的肩,直直望着她眼睛:“你怎么了,这又是给我演哪出呢。”

宋槐迎风而站,鬓角碎发飘在眼前,却也挡不住坚定和决绝:“我后悔了温诚。”

“什么?”

“我后悔了。”

“临时反悔有意思么?”

“我突然就不想进了,不可以么?你要把我绑起来?”

风太大枯叶打着旋打在温诚鼻梁,他抬头看那寂寥灰蓝的天,太阳被云层遮盖,双手插口袋里暗暗骂一句:这他妈都什么事儿。

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顺利,千算万算,没想到宋槐临时不进了。他实在理解不了原因,永远探不清这女人的底。

老爷子早早起来去生鲜超市买菜,鱼虾,应季水果。现在应该正忙着做饭。温诚深深呼吸,吸进去再重重呼出来,鼓槌重落的声音:“我打个电话。”

温诚扯谎说宋槐突然生病了,感冒流鼻涕实在怕传染,下午陪她去医院看看。

他们跑了有一个小区的距离,宋槐脱力的往路边长椅一坐,目光无神的看前方路面来往车辆。今年政府解除烟花限令,但不能放爆竹。所看之处鲜红一片,对联,红绸,灯笼,路边还有小孩举着仙女棒,看细长的棍子往外滋火星。

宋槐在热闹的背景中让手机静音,看时间和日历,打开短信和微信翻消息。

温诚挪开眼不再看。他现在太了解宋槐,她抬腿他就知道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那晚说她爸妈会来,所以现在应该也和那件事有关。他还想开口问:你爸妈来干嘛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

最终把话憋回去了。他怕宋槐哪下抽住再吵架。

这是他偶有的迷信:过年吵架,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宋槐在早晨接到了崔明宇的电话。他本以为电话会被挂断,早做好打很多次的准备,但宋槐毫不犹豫按了绿键:“要借钱?能别打电话么?你跟宋妍还有联系?”

那男人支支吾吾,嗓音沙哑的顾左右而言他:“爸是来道歉的.......专程给你道歉,当,当然了,顺便向你借点钱。”

“......”

“我已经在火车上了,我们南站见吧,当,当面聊。”

如果他没自报家门,宋槐凭声音真认不出来。只觉得崔明宇当年没这么哑,这么糙,他是戴眼镜的白面变态。

槐林是北方县城,四周被群山环绕,交通极其不便。前几年只有火车国道,近两年买高铁票时特意查了下,刚通了高铁。至于建成机场就不知猴年马月。

崔明宇早早坐上火车,生怕晚到半秒让她跑远。不光借钱,他还想把前妻和女儿接回槐林,重新回归家庭。原因无他,这些年独自在外过的太苦了。

火车行驶到华北平原,崔明宇拎着包又倒了趟车。窗外从连绵群山变成旷野平原,他举着手机,一次次给宋槐打电话,干脆尊严脸皮都不要了,在嘈杂声音里说对不起。说他当年混蛋,为了筹钱犯傻事儿。

他说自己过的很惨,冬天连羽绒服都买不起。以为能博点同情,却被宋槐打断。

宋槐语气冷的像冰:“和我无关。”

“我.....我明白,我理解,我.....不是个东西,你和我见个面,我给你跪下来。”

“.......”

让崔明宇给她跪下?宋槐只觉得他脏了眼睛,未来一年倒霉运。

约好初一晚上在南站见面。

且宋槐真的被风吹感冒了。

不知是体质真变差了,还是整日劳心费神。点滴中消耗宋槐精力,她人穿好羽绒服刚往门口一站,就被楼道冷风冻的哆嗦。再抬手摸头,有些发热。

新年第一天。家里格外冷清压抑,温诚把自己关进书房,始终没和宋槐说话。等听见关门声才追出去在台阶上喊她。

“宋槐!离家出走啊你?”

楼道声控灯被他喊亮了,宋槐站在两层过渡台阶处仰头,看他垂下的睫毛,敛住眼底情绪:“找我妈,晚点回来。”

“已经九点了,”温诚抬手看了表:“我送你。”

几乎是毫无间隙的,宋槐拒绝他:“别跟着我。”

“你别闹了行不行......非要这样?”

宋槐听出他语气满满疲惫和无奈,终于软下态度:“我妈住院了,除了我谁也不想见。”

“行,我不跟你去,几点接你,说个地方,我等。”温诚声音断断续续,像在克制火气:“给我发微信,别忘了。”

温诚不想和她吵架。他们吵过的架还少么?

拖着身体走上楼,关门进去就觉得浑身乏力,往沙发上一摊,昏沉睡着。

在梦中,他又被宋槐那眼神冻住,她说的决绝:“分手吧温诚,我们连面也不要见了。”

分手那天下着小雪。南方的雪几年难得一遇,且那日冷的浑身冰凉,骨头都冻酥了。他恼羞成怒的扯宋槐,大声吼她凭什么。

结果那女人就消失了。他找啊找,跑遍这座城的每个角落,都寻不见。

被吓醒是晚上十点。温诚心有余悸环顾一圈,才发现窗户没关紧,屋外冷风嗖嗖往进钻。他自言自语骂了句:“真他妈倒霉,操......”

温诚就想象,宋槐和她爸妈见面是什么样?

也像对他似的阴晴不定?冷淡?

确实这样没错。

宋槐打车去南站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和崔明宇面对面坐在角落。真像县城父亲来大城市看女儿。

实情比任何猜想都丑陋。

崔明宇在火车上酝酿了满腹的话,开场白,聊什么,如何道歉.....可面对宋槐时,已然变成哑巴。

宋槐一天没喝水,跑吧台要了杯咖啡,不管加了多少冰,混乱往食道里顺。崔明宇只敢偷偷看她,两只眼睛半天眨一次。

崔明宇真的遭到社会鞭打磋磨,大概就是报应,现世报。板寸头发稀疏,能看见发旋旁的肉色头皮。穿着不知洗了多少次的棉袄,牛仔裤膝盖和小腿处都成青白色,很明显洗的掉色。那双鞋能看出底色是白,来之前用力刷过,但脏刺进去洗不干净了。

这是穿着。

崔明宇脸黑了几个度。也对,槐林的海拔比较高,空气也好,太阳经常直直挂在山头,狠狠晒在那片土地上。除了黑,还有皱纹,一条条在耷拉的眼尾堆叠。那双手也更粗糙,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看样子有很久没剪。

“爸这次来,”

“你不是我爸。”

两人艰难的对话戛然而止,淹没在南站嘈杂中。宋槐挪开目光,看窗外拎着大包小包的人,还有大巴车。

他们有血缘关系么?他们长得相似么?他有过养育之恩?凭什么自称父亲。在宋槐心里,她这辈子无父无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垃圾堆里捡回家的。

打车来南站时,宋槐在出站口徘徊,纠结挣扎很久。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见面?答案是要。直面内心的恐惧童年的阴影。把晦暗潮湿的肉挖出来,放光下晒干。

现在交通工具也分了三六九等,经济阶层不同的人分流向不同地方。绿皮火车后几节车厢里走出的人,要么是民工,要么是穷游学生。

崔明宇什么都不算,他混在人潮中却也和民工别无二致。他两手拎着尼龙材质的旅行袋,宋槐扫一眼便认出是槐林的。因为她来也提着它。灰色打底,前面红色印字:槐林县旅游中心。那旅游中心是幢小二楼,每天接待游山玩水的旅客,街上也发这包,每人只能领一个。她当时还用风油精把那字去掉。觉得槐林这两字太丢人。

“我,来是和你道歉的,两件事儿对不住你......小槐,听我说完,给我个机会......”

崔明宇低下头,觉得脖颈千斤重。而宋槐不畏惧什么,鼓足勇气直视他那张罪恶的脸。

咖啡厅涌进不少人,大概是某个旅行团的,也是大包小包进来,吵吵嚷嚷的堆在门口扫码点咖啡。小空间变得拥挤,崔明宇瞥了眼宋槐,护宝贝似的一把捞起尼龙袋,搁在桌子底下。拉锁开了缝隙,用满是脏污的手拉紧。

宋槐全程平静的看着他,不出声。手里冰镇美式早被焐热,掌心指缝全是液化的水。

崔明宇倒是能屈能伸。当年在社区工作,好歹也算个体面人,但现在没这好差事了。他说县政府下达指示,推平老旧小区,住户能拿不少拆迁款。也是近两年拆的,钱在他手里。款项没具体说,只是说在附近又租了房,家具和东西还是旧的。

一切都是旧的。

“小槐.......你去年是不是......走半路车给坏了。”

纵使心脏跳的再快,手脚冰凉,宋槐也坚持面不改色。

这事整整过了一年之久。上次温诚的途观在国道被撞进稻田,后来坐火车才去的内蒙。崔明宇说那车是他朋友撞的。

其实根本算不上朋友。起因崔明宇走投无路问人家借钱,整整五万块。一年过去半毛钱没还。那男人着急了,连夜叫上当地专门收债的去家门口堵他。用什么双节棍棒槌敲门,扬言今晚不还钱就剁他一条腿,或者掏个肾抵债。

崔明宇登时吓的腿软了,自己是老赖还没法儿报警,否则一起进去更难活。所幸两股颤颤开门,说自己当年有个干女儿,坐火车走的,算时间应该二十左右,在大城市呢,叫宋槐。说话间还把照片给他们看。

“她有钱?”收债的问。

“有,有,肯定有,混的好。”

为了五万块找个女人还算容易。把照片打印了几十张,每人举着问拆迁户的街坊邻居,你一言我一语的,县城又小,最终把她坐火车去了哪儿给查出来。虽说人海茫茫,大城市治安又好,但巧就巧在国道上碰见脸熟了,那小弟一想五万块,脑袋充血往前赶。

本想拦人要钱,谁知道马力加足把车撞下去了。收债的嘴上吓唬人,没见过大场面。战战兢兢回槐林,都以为车毁人亡。

“我现在知道错了,”崔明宇双手掌心相对,夹在并拢的大腿间:“我不知道他们那群混蛋把车撞......撞下去。”

宋槐仰头喝咖啡,口中没苦涩味道,放下杯才看见咖啡已经见底。

......

第二个道歉,崔明宇想和宋妍一起说。

益昌区在边境,离飞机场、火车站都近。空旷场地多有几个驾校,还有土旧的小旅馆。上面LED灯牌闪烁,红字写着:住宿。

崔明宇说他就住这。一晚上七十块。但这物价他也嫌贵,小地方快捷酒店标间才一百出头。

楼梯狭窄幽暗还陡峭。两大包行李他拎的很费劲,虾着腰,双臂颤抖着一步一挪。

宋槐没跟进去,站在门口等。她的反应远比之前想象的平静,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恨海难填的事儿都无法冲走。

找了家小餐馆坐下。墙上挂着菜单。宋槐要了两碗方便面,两人都把脸埋进碗里,热气在半空蒸腾,气氛冷清又尴尬。

老板娘随手煮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夹生的,进嘴嚼好几下,面没入味。宋槐囫囵吞枣的吃。崔明宇惊讶于她的变化,从点滴中陌生。

陌生到高攀不起。他记得这女人小时候吃饭很快,弓着背坐塑料凳子上,嘴始终不离碗边,筷子戳进去往口中挑,不出几分钟吃完;现在她腰背挺直,干净修长的手指握筷子,姿势标准,把面夹起抬到半空,吹吹再吃。

而且穿着精致体面,化上淡妆,背的包一看就价格不菲。说话底气十足,声音虽依然轻,却像鼓槌狠狠捶打,振聋发聩。那双眼中没有胆怯和懦弱,宋槐云淡风轻又坚定的直视他,像站在山顶俯瞰脚下,许多高松陡峭的山峦都被她眼风略过。

简直脱胎换骨。

崔明宇吃饭还不忘把行李带在手边。

吃到一半,宋妍掀开门帘进来,站在方桌旁垂首看他们。

宋槐没赏他们夫妻俩任何余光,低头挑起碗底几根面,夹断,再一点点送嘴里。

“小槐,我从住院楼出来了,我精神没问题。”

筷子停顿,宋槐抬眼看她。

宋妍比上次见面更憔悴,眼角皱纹层叠,头发灰白,上身穿着橘黄色毛衣,外面套几年前的那身红羽绒服。大概洗过太多次,每格不同,有的鼓囊,有的皱缩干瘪。下身也是牛仔裤,裤腿垂在鞋面。

这双鞋是刚来这里时宋槐给她买的。因为在火车上被许多人踩脏了。到底是骨血相连的母女,她当时攥着仅有的一点钱跑鞋店。那会儿不认得牌子,只觉着三百多一双很贵。现在知道这牌子是乔丹。

给宋妍穿上鞋,宋槐就告诉她:“作为女儿,我该做的一个不落,穿上鞋,你就待在医院,我们一辈子别见面......我不来碍眼,你也少烦我。”

.......

三人之间十足别扭。气氛在冬天凝固,矿泉水似的结冰,不留缝隙挤压空气。

“我精神正常,我要出院,哪个正常人愿意在病房待一辈子啊。”

“你随便,我没义务管你。”

.......

包里东西终于在晚上看见。

但宋槐不会被无谓的回忆打动。

首先是罐头瓶和午餐肉。放了很多天,被包捂得难闻。崔明宇说来看你不能两手空空,没条件买好东西,就跑县城大超市采购。那商超多年前就有,几经装潢才抗住变迁生存下来。

宋槐没嫌弃那铁盒上的闷热,指尖仔细摩挲,感受条条花纹。像回忆从前。世面也是近两年才见的,那会儿没吃过好东西,视方便面里的午餐肉如同珍馐。

首先是小学时的物件。老旧塑料文件袋里是厚厚的奖状,马克笔早退了色,宋字看不见,槐字只剩偏旁。十几年前,国家大力支持义务教育,县城小镇的学校更是书本费都不用交,统一发。还翻到红旗本,蓝皮上画着旗帜。很薄,纸张极脆滑,笔写上去会蹭晕。还有发卡。那会儿流行塑料小卡子,指甲盖大小,五分钱两个,虽劣质,但爱美的女孩子总会争先恐后戴。

小学时前桌别了满头,全被老师揪扯下去,疼的她嗷嗷叫。卡子不经拽,当即全断了。她就坐后桌,心惊胆战的取下轻放进课桌。

没了,这些东西就是全部童年。初中高中没留下什么。

大概崔明宇早料到有求她还钱这天,拆迁时没把她东西卖钱。

卖也卖不出几个钱。

苦涩又拿不出手的记忆。

拥有县城独特的味道,贫穷,孤独,胆怯。

那时的小女孩仿佛站在宋槐眼前。宋槐低头看她,狗尾巴草两条辫子,穿着槐林小学的校服,衣身为浅紫色,两袖是白的,松紧袖口有些脏,应该是被蹭上的铅笔灰。她又瘦又小,脸色白中带黄,真不愧是豆芽菜。

可她眼神明亮,像夜空繁星似的,开口清脆:“姐姐,我上二中了么?”

宋槐点头。

她小学成绩就好,自然能去最好的学校。

“那我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了么?”

又是点头。

“那我肯定上好大学了吧。”

“我是不是能去首都北京?学会坐飞机?”

“老师说像我学习这么好,将来不愁找工作,高老师说我能坐办公室。”

宋槐不知道怎么回答。视线被泪水掩盖,红旗本上的字模糊不清,直到几滴泪落下,把铅笔字晕花。

当然还有那年传照片的手机。在第二个包最底下压着,机型老旧,钢化屏裂出好几道缝,肯定打不开。

当年靠那几张照片崔明宇敛走不少财。据他解释,因为听到了县城、城中村拆迁改造的消息,社区工作马上保不住,同事们听到风声早进大城市打拼。最后几个走不了了,想着拿启动金注册公司,搞金融吧。

租地的启动金凑不齐,崔明宇蹲在电线杆旁抽闷烟,斜眼看帖的小广告。动歪心思只在瞬间。卖照片赚了将近三千。虽说那个年代的钱很值。可这点不够。于是就问宋妍要,谁知道那女人不给,两人就吵架。

再后来,崔明宇离家出走。跟上之前同事去打工。跑了不少地方,安徽,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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