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的课间操转为升旗仪式,学生们都穿着校服,按照各班的位置站好。
于晚今天要上台演讲,便脱离的班级队伍,站在升旗台后方的等待区等待。
运动员进行曲播放结束,各班同学也已列队站好。
洛白榆抓着时间,赶在支持人讲开场白前跑到于晚身边。
于晚侧过脸看向洛白榆,眼底露出些许疑惑,洛白榆很忙,除非上台演讲的是他,否则一般情况下,很难在操场上见到他。
洛白榆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主持人瞄到洛白榆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突发事件更改流程,却没想到洛白榆只是站在今天演讲的同学身边。
短暂的停滞引起洛白榆的注意,他看向主持人,轻点下巴。
主持人这才意识到洛白榆并不是来找她的,她瞄了一眼紧贴着洛白榆的于晚,按下心绪,开口道,“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
于晚和洛白榆肩并肩侧站着,目光直视前方,对面是一棵高大的槐树,湛蓝的天空从枝丫穿过,空空荡荡。
国歌响起,升旗开始,国旗队护卫着国旗,走上升旗台。
升旗结束,便轮到于晚讲话。
于晚接过话筒,走到预定的位置。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声音通过话筒和扬声器,传遍操场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于晚自己。
说出口的话,不加话筒和扬声器,先被自己听到,这是她的本音;而后经过扬声器,再次传入耳内,声音的传播速度不算快,一两秒的时间差,两道声音便给于晚上演了一场双重奏。
明明已经念到了下一句话,上一句话的第二道声音才被大脑接收。
很奇怪的感受,至少对于晚来说是这样,她的大脑好像受到干扰,断句也变得卡顿。
于晚尽力屏蔽第二道声音,只专注于自己说出的本音,好歹是将演讲稿读了下去。
“非常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代表算、学社,作国、旗下的演、讲。”
“算学社作、为我校一个不大不小的社团,在本次全国算学比赛中,取得了团体赛二等奖的好成绩,我也有幸获得个人赛事组第一名。”
“我们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离不开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
“我们合理安排时间,在比赛前一个月内,带领新成员,从零开始学起,到比赛前达到较高水准。平时的课外活动时间,大家还能有效利用,来预习复习课堂基本内容,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业精于勤,我社成员皆成绩优良……”
于晚还在台上演讲,下面听着的人,面上却不自然起来。
徐萌和邹毅同属一个班级,她忍不住尴尬地,朝旁边的邹毅小声嘀咕道,“社长,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邹毅也尴尬地笑着,回话的声音都有些发虚,“于晚她,是在夸我们吧?”
听起来很正常,但若是仔细深思,换个意思,就是在说他们临时抱佛脚,尽管最后是抱住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啊。
还有什么‘业精于勤’,占据课外时间来学习的事情,也不必直接说出来吧。
不止是徐萌和邹毅,台上的洛白榆,听着于晚的演讲,也愣住了。
他是教给于晚,可以说合理安排时间,但这只是在说“临时抱佛脚”的另一面,根本不需要提“合理安排时间”的具体事实,略过事实不提,也不算撒谎和欺骗。
一种“合理且礼貌”的修饰,他没有想到,于晚会用成这样。
有点出乎意料,却好似又在预料之中,眼底忍着细碎闪烁的笑意,他偷瞄了一眼台下校长的脸色,有点发黑。
心里叹了一口气,洛白榆垂眸思索起来,若是校长问到,他又该如何将算学社安安稳稳地捞出来。
“当然我们能如此合理地安排时间,离不开大家对自己水平的合理认知。算学理论是基础,比赛的准确率,依靠的就是大家的熟练度,短短一个月内,能够达到与其他参赛人员夜以继日练习的水平,足以证明我社成员,天资过人……”
‘天资过人’,确实是天资过人,不过是‘勤奋’的天资,哪有什么天资,那一个月内,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打算盘,不是手里,就是脑子里。
也不知是在夸他们勤奋,还是夸他们聪明,好像两个都夸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夸。
还有,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天资过人”的啊!!!谦虚啊,谦虚啊,懂不懂呐!
台下听着的徐萌和邹毅,尴尬到脚趾扣地,此刻就是十分后悔,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让于晚去上台演讲。
站在邹毅旁边的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邹毅,挑眉侧目唤他道,“诶,天资过人,在说你俩呢。”
徐萌和邹毅闭了闭眼,现在有个地缝,她们能立马钻进去。
“话说,台上演讲的人是谁啊,之前从没听说过,还挺有意思的。”女生见徐萌和邹毅尴尬到不行,转了话题问起了于晚。
‘谢谢,不认识。’
邹毅很想这样说,但情势所迫,还是别扭地回道,“叫于晚,她刚刚自我介绍过了,你没听见吗?”
“诶呀,我一开始还以为还跟之前演讲一样无聊呢,就没听,谢啦。”女生笑吟吟地收回话,看向台上的于晚。
如果说最近有哪个社团出尽了风头,绝对是算学社。
于晚国旗下演讲,一炮成名,在校领导的死亡线上左右蹦跶,一番演讲,好似一本正经,但稍稍细想,便能明白那份演讲稿,如何离经叛道。
投机取巧,哗众取宠,校领导在看完附中论坛上的“中译中”后气得如此评道,但让同学们啧啧称奇的是,于晚本人,竟然没有被校领导叫去私下教育。
学生活动中心122室,于晚打下一个字母,按下快捷键。
“我真的是服了,我现在路上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就调戏我,问我咱们社团是不是真的只在比赛前练习了一个月还得了奖。”
“岂止如此,还有人问我,你们社团平时是不是真的没事干,他也想过来。救命,我们社团虽然没什么活,但是也要挑人的好吧,还真以为随便是谁都能进?!”
徐萌看着低头打字的于晚,微微一笑,“于晚。”
“恩?”听到有人叫她,于晚才抬起了头。
看着于晚一张单纯的脸,徐萌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她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又道,“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谢卿潇的事啊?”
谢卿潇,于晚抓住重点,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哦,就是听说,她姐想派人绑架她。”
“绑架?!不会吧?亲姐姐?”钱哆哆立刻来了兴致。
“不是,据说是同父异母。”
“你怎么知道的啊?”
“学校论坛有的东西还是不能发,所以我们私下里都有群,这个就是群里爆出来的。”徐萌解释完,掏出手机道,“你们别不信,我这儿有图的!”
徐萌将自己保存的图片调出来,不知是哪条小巷,黯淡的路灯下,几个黑衣人紧紧围着她,
“她怎么跑出来的啊?”
“好像是有人报警了。”
“那她真够幸运的,不过,她姐为什么要绑架她啊。”
“群里有人说,她是谢家的孩子。”
“谢家,哪个谢家?”
“京都的谢家,好像是个地产商,挺有钱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点尬,啊摔。
好想直接跳到后面写ss。
脑子里只有ss,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