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持季却没放过他,随手卸下一个戒指扔到了杨妈妈的脚下,很不屑:“妈妈可是看不起我?我就要你们这里的头牌,我就要他。”
权持季的指尖正正的指向因子虚,吓得因子虚眼神涣散。
这下好了,杨妈妈一个头两个大。
她倒是想叫因子虚卖啊,但是因子虚就不是她饮春坊的人,况且谁家好艳所的头牌会是个外人?
要她戳穿因子虚她又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
因子虚真乃是天分型选手,来这一天就入了几个好几个有钱款儿爷的青眼,再多呆几日,这头牌的位置定然是他的,看样子他们饮春坊要继续招贤纳士才对。
只是眼前的爷儿绝计不可放过,杨妈妈只好嘴唇翕动着:“咱们……饮春坊儿也……不只他一个头牌。”
“啊?”权持季狡黠地勾着因子虚的腰,像是要把对书生的阴暗欲望都发泄在因子虚身上,不怀好意道:“这么多头牌花的柳的,独宠你一个让人妒了怎么办,不如叫他们也出来瞧瞧吧。”
因子虚不解,但他现在的人设是小哑巴。
在饮春坊点名儿那都是要钱的,权持季大笔一挥,从最前头的名字点到了最后的名字,看也不看,就是一个豪掷千金。
杨妈妈欢欣鼓舞地让坊里的倌儿全副武装,花团锦簇地上来,乐师闹闹,人影相叠,比过年还快乐。
饮春坊的倌儿姐儿谁不想得了贵客的青眼?
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万花丛中”的权持季。
因子虚也以为自己可以麻溜地从权持季身上滚下来了,毕竟这里的美人那么多,哪个不比他有意思?
然而权持季点了这么多妹子和嫩草的目的似乎很单纯:让大家伙儿看看他是怎么调戏因子虚的。
因子虚千方百计要起身没成功:“……”
他脑中就两个大字:昏庸!
幸而因子虚自作自受说自己是个小哑巴,不然他定要破口大骂。
权持季可能还觉得自己真霸气。
果不其然,权持季玩够了因子虚的手,将他的腕子放到自己颈侧枕着,暧昧道:“小头牌,还要玩什么好呢。”
因子虚:“……”
他藏了这么多年,脾气好了很多,真的!
换他还是许沉今的时候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权持季的眼睛形状饱满,像盛满少年感的幼湖,但是眼神老练,包藏野心勃勃,正因为如此,他总是眯着眼睛装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远远看去,确实是少年意气风发。
但因子虚凑近观之,可以看见权持季的戏谑,那是一种隔笼观戏一般的神色,好像权持季什么都知道。
只能说:权持季长得很聪明。
因子虚能玩什么?
因子虚这回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个雉儿了。
他思量:要是权持季耍酒疯了他可躲不了。
想到这里,因子虚忙清纯地摇了摇头。
他真真是清纯的!
想不到没等来权持季撒酒疯,被因子虚灌醉的一只“白面馒头小公子”先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舞到权持季面前耍酒疯。
因子虚暗叫不妙,指节一紧。
果不其然,白面馒头伸着一指,正正地指向了因子虚。
因子虚面容惨白了:“……”
我和你不熟啊啊啊。
白面馒头仿佛对天发誓般对着因子虚道:“他会玩脱衣服摇骰子!”
因子虚一瞬沧桑:“……”
果然,没逃过,出来混的,都是报应,这不?现世报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子虚的错觉,他好像看见权持季瞳色一深,阴霾一样的脸色挤出一丝冷笑,咄咄逼人道:“脱衣服?”
因子虚后怕地往后悄悄地挪了一步,火速被权持季擒了回来,促不及防肩头一痛,竟是被权持季咬了,像狗崽子宣告占有了一样,权持季的眼眶泛红,额角青筋暴起。
“嘶…”因子虚发出一声闷哼。
被咬了,不是那种发狠的啃咬而是嘬咬,细细密密的舔舐。
脖子被权持季一把紧紧攥住了,吸不上气,挣扎得越来越激烈。
疯了。
疯子!
权持季从来不是乖巧的人,周身阴戾的气氛生人勿近,从小流亡的经验让他心思重的可怕。
“书生……”他红了眼,他发了横,死死地看向因子虚因透不过气而滚烫红熟的后颈。
要是连一个替代品都没有那也太可怜了吧。
“你怎么都不乖呢?”
想到这里,权持季口下力道又重三分,齿研舌吮,反复地折磨那块软肉,叫因子虚全身软烂,越挣那齿陷得越深,权持季的眼神也越来越晦暗。
“呃……”因子虚吃痛,秀眉一蹙,手架到胸前推着权持季前倾的身体,抗拒似的,然后一巴掌扔了过去。
这点无关痛痒的小抗拒无疑是扇风点火,权持季舔了舔唇,忽得一笑,满意地看着小哑巴玉白脖颈上鲜艳圆润的齿印,勾着小哑巴的下巴,感受到小哑巴细细地颤了一下,便更加不怀好意:“怕了?”
因子虚:“……”
恶趣味。
这人真的不能深交。
许是因子虚的沉默让权持季乏了。
在他眼里,书生可比这小哑巴要跳脱得多。
因子虚倒是想跳脱,但他跳不了啊,他只觉得权持季像个傻子:一个沉溺于艳所包场的傻子。
权持季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因子虚,他把因子虚一推,看因子虚错愕一秒转身就要溜,狼狈地扑通一下,红通的眼睑委屈得很。
他玩弄着酒壶,对因子虚沉声警告,威势逼人,一字一顿:“坐下。”
因子虚:“……”
他无比端庄自觉坐回去了,顺便踹了那个多嘴的白面馒头一脚。
权持季饶有兴趣地解了大氅:“摇吧,摇骰子脱/衣服,我和你玩。”
因子虚心道:真的很恶趣味。
他想起权持季杀了黑七时的场面,黑七的血溅到因子虚脸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因子虚几乎可以肯定权持季在因子虚面前杀了黑七的目的包括恐吓,毕竟权持季的恶趣味就是观察胆怯的猎物。
他就像一只狮子猫,恶劣的高端猎手。
猫不会一下就杀了老鼠,而是会不停地把老鼠放走,然后追回来,循环往复,先毁灭它的心智,然后慢慢享用那具灵魂腐烂的尸体。
因子虚在虚空中无奈写字,一笔一划:“是我脱你喝。”
因老板可没兴趣和权持季两人对着脱/光光,这想想就怪恶心的。
权持季突然一笑,哑着声儿,下流得很:“是看腻了我?”
因子虚继续写:“是因为我比较好看。”
权持季卟哧一笑,终于不是假惺惺的笑脸。
他越看这小哑巴觉得越顺眼。
心中思量:像,更像了!
书生在权持季的记忆里就是这个样子,敢自然而然地蹬鼻子上脸,美而自知,恃靓而骄。
就凭这点儿,哪怕小哑巴要的是天上的月亮权持季也给他抓下来。
因子虚莫名其妙地又往后缩了缩,但他真心觉得权持季脱/衣没自己好看,自己多白啊这。
况且两个人对着脱光光不是更方便了权持季图谋不轨吗。
他又不是所谓造福童男童女的大善人,要他给权持季行个方便不如让他凭本事动点小手段把权持季灌醉。
因子虚意味深长地望向那几只被自己灌醉正东倒西歪的白面馒头公子哥,坚定地点了点头。
“晤……”权持季舔了舔杯,邪笑着逼近因子虚:“小哑巴,真会玩呐。”
他晓得自己酒量好,也乐意逗这小哑巴玩儿,权持季弯腰高大身形罩着因子虚的头顶,衬得小哑巴多了分瘦弱干薄,他道: “穿这么薄,也不嫌冷,还是说,这是被别人脱剩的?”
因子虚:“……”
妙哉妙哉,因子虚不齿:圣人都让他权持季当了是吧。
既然这么关心他衣着打扮,为什么不高抬贵手,主张玩什么脱/衣小游戏的到底是谁?
耍两把游戏可并不代表着放过,权持季看向因子虚的目光依旧阴恻恻,他的嘴角弧度明显,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慢悠悠地靠近全身僵硬的因子虚,像是凑近观察心爱的狐狸。
看着看着尤嫌不足,开始伸手刻意磨蹭着因子虚的掌心,勾出因子虚手心里那三颗骰子随意一抛,说是游戏,不如说是调戏。
因子虚定睛一看,不禁汗颜。
权持季随手一抛就是两个六一个四,他的运气竟恐怖如斯,遇到因子虚这种最高抛个三的纯种倒霉蛋,恐怕真的可以把因子虚扒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因子虚咬牙,缩了一会儿。
以往这种时候他都在小嘴叭叭分散他人的注意力,只可惜现在他是可怜的小哑巴,权持季死死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因子虚伸手抓了骰子,微微侧过身子将袖口一藏,指尖飞快地狸猫换太子。
因子虚再一抬眸,对着权持季谄媚地笑了笑,展示着骰子上的三个六。
权持季似是被因子虚的小举动取悦到了,猛一下擒住因子虚的腕子,顺着雪臂往上一摸,嘴角还在勾着,笑眯眯道:“拿出来吧。”
因子虚老实:“……”
“咚咚咚……”他的袖口里连二连三地滚出了几十个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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