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龙腾小说网 > 秋日赋 > 第70章 水佩衣裳5

第70章 水佩衣裳5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沈翎的尸身在仵作房里被安置好不久,席策神色平静过来,她并不是普通百姓,是戏园子里的名角儿,城中百姓大抵都见过的,不好因着莫名私事过多表情裸露与表,以防被有心人揣度一番。

然在她来到仵作房外,朝院中太子与太子妃作揖后,被请到仵作房里,见到被蒙着白布的沈翎时,双眸朦胧只在一瞬,脑海中不断浮现儿时妙景。

那是一个春雨下午,小席策跟小沈翎戏耍完,遇着下雨,便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整条花街巷的百姓无人不知二人,那敞开的大门过道坐着一位老奶奶。

门外屋檐下二人在耍石子,门里老奶奶坐在圆杌上,手中拐杖时不时将跑进来的石子再给两个孩子轻轻撇出去。

席策思绪万千,顺着落下的泪水,她一点点将这些回忆回想,片刻过后,她抬手给自己将泪水擦拭,她眼泪是在祭奠那个过去给她定亲的人,眼前人虽是彼时人,但终究也是杀了她父母回馈祸首的儿子。

死不足惜!

仵作房外院中的那棵树绿意盎然,在月银下婀娜多姿,树下石凳上坐着俩抬眸赏月之人。

陆绮凝一手肘放在石桌沿,手托腮抬眸瞧着如同勾玉似的弯月,“月有相思,人有念,锢心难辨。”

仵作房内的席策何等心情,她跟南珵都看不到,不过昔日相爱,来日敌对,即便仇报了,心中爽朗万分,也难以抵消当时年华。

今晚的弯月似把镰刀上的弯刀,刀刀割在人心弦。

“若昭兰寺住持对沈翎真的有养育之情的话,很多事情在今晚都会水落石出的。”南珵姗姗道,他跟陆绮凝原本是信沈翎双亲杀害席策双亲,但事情查着查着,只发现一出蹊跷,便是沈翎双亲是罪魁祸首不假,但这事主谋另有其人。

二人还想着用着沈翎这现成线索,将主谋揪出呢,结果线索死了,不过死人焉不能利用之。

线索死了,谁知主谋不会亲验尸体呢,毕竟不能想当年似的,再留一个祸患在人间。

“待会席策回去,派人跟着,我想该有人对她下手了。”

陆绮凝回头望了眼烛火通亮的仵作房内那道瘦弱身影,“既然席策双亲是被谋杀,当主谋得知席策已回到江南城,若不下手说不过去,况且这主谋咱不都知晓是谁了吗?”

她望了望那道月洞门,语气平缓道:“昭兰寺住持,该来了。”

俩人早早便敲定当年纵火一案主谋一定有昭兰寺住持,当时二人在‘月川亭’竹屋后发现一座坟墓,当下回来,便给席策传了信,信回却不知。

也是说这事在银木心心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不值一提,但昭兰寺住持却能给银木心上坟,足以说明此人在住持心中地位不可估量。

接着二人心眼留足,一直在‘月川亭’竹屋附近派了暗卫,住持每隔一两日来上一次坟,时不时还能听着住持对着坟墓言谈。

陆绮凝跟南珵才恍然过来,原来是住持早年春心已许,银木心在还是闺阁女儿时,来‘月川亭’后山挖笋,与主持有过一饼之缘,自此住持便对人念念不忘。

然住持在得知心爱之人有了郎君后,选择将人残害,这样他爱的人便能一直伴着他,直到永远。

陆绮凝当时听到暗卫来禀时,心中都觉荒谬不堪,即便当时住持是还带发修行的和尚,也不能随意将人杀害。

这样的人怎配为和尚呢。

那道连着仵作院的月洞门外,脚步声轻盈,只那钝在青石板上的那根法杖声音清冽,待住持进来,在陆绮凝跟南珵跟前停留片刻,欲提步进仵作房时,却被制止。

“等等。”南珵窸窣平常道。

昭兰寺住持丝毫不慌,“太子留贫僧何事?”

在都城时,陆绮凝曾在徐鸿越那里听到这样一句言谈,‘人若紧要之事加身,能平心静气、临危不乱者,或多能成一番大气候’。

话中之意简单明了。

她看住持的眸底多了一丝探究,堂堂寺庙住持,死了个庙中和尚,于情于理开口都该是‘太子殿下赎罪,贫僧想先看看死去的和尚’而不是‘太子留贫僧何事’。

如此言论,那里头躺着的倒不像是寺庙和尚,更确切地像死了一个烫手山芋那般平静如孤荒山。

“住持当真还要掩耳盗铃吗?”她一旁的南珵问道。

“住持不妨坐着说说当初究竟为何收留罪魁祸首的儿子,并包庇十余年之久。”南珵接着道。

两个问题问完,住持脸上依旧平缓,未有任何痕迹被陆绮凝看着。

住持并未坐下,而是站着,道:“贫僧听不懂贵人在说什么?”

毫无意外,本着陆绮凝跟南珵还想着主动交代,或许能留个全尸呢。

自古打蛇打七寸,陆绮凝直言:“住持似乎还不知道,银木心的骨灰,已经被本宫派人挖出来,迁移了。”她未给这话添任何色彩,那本就是席策阿娘,她将其阿娘迁回祖坟,于情于理都合。

她再看住持,明显住持脸色慌乱一些。

“你们凭什么迁心儿的坟,凭什么?”住持将手中法杖握紧,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再平静。

可南珵却一点机会都不给住持留,“住持又是凭什么,难道凭你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丑事?”

寺庙住持看守一方寺庙,庙中香火旺盛,受百姓爱戴,结果住持却是臭虫,不过南珵从不会像住持这般稍微一激,便本性曝露,他身为太子,对待外人向来都是言语平缓的,让人听不出他是否不悦。

陆绮凝没再抬眸看住持,但视线里,那道站的笔直的身影,忽的变成垂头丧气之姿,只听住持没了刚中气足之声,道。

“贫僧动了不该有的妄念,是贫僧之错,可难道当时银木心出现在竹林里,就一点错没有吗?”

南珵手中茶盏都快被他捏碎,如此荒诞言论竟能从人口中说出来,竹笋本就不是禁物,为何不能采?

“谁出现在那是自由,但像住持这般管不住自己心者,才是臭虫。”

“明知不可为,偏往其山行,到头来认错竟推脱到一位姑娘身上,住持心胸我看窄得很。”

“不如住持去牢里明辨一下,试试暗无天日的铁牢。”

南珵示意留守侍卫将主持带走,这住持一脸坚定,心中不愿,摆出一副进攻气势,未料他四肢发软,浑身无力,被侍卫轻飘飘带走。

陆绮凝轻蔑一笑,院中早早点了软香,这香是笑竹静心研制的,可让人嗅不出,药力却占十成十,能让人须臾时间内,四肢发软。

那住持原本进月洞门时神色略显紧张,被陆绮凝瞧得一清二楚的,进来发现院中只坐俩人,警惕心远远小于在月洞门外时。

城中庙会上死了个和尚一事经十里街看热闹的百姓宣扬,很快便传到杨献家,杨献携夫人也急忙赶来官衙。

不过这二人来到仵作房外的院中,跟那住持所言截然不同,这二人一开口便是能否先瞧瞧尸体。

怪异万分。

不过也是被叫住。

“杨大人倒是很关心死去的和尚。”南珵道,他倒要听听这杨献目的几何。

起初杨献夫人也是在他跟陆绮凝心疑行列,直到现在也还在,只是苦于无真凭实据,不得擅自抓人罢了。

杨献夫人所设铺子兴盛,正正好只在席家铺子被烧毁之后不久,突然间那条铺子街转了风向,改杨家铺子红火,不免过于蹊跷。

杨献弯着身子,没正头看坐着的二人,“两位殿下有所不知啊,这死去的和尚乃十余年前杀人凶手之子,微臣想看看究竟是否真的死亡。”

陆绮凝坐着,长睫半落,视线在刚被续上的茶水里沉静,想看沈翎是否真的死去是真的,所解释原因也是真的,就是这原因,杨献是如何知晓的。

“十余年前,这和尚不足十岁,都过了十年,杨大人还是能认出死去的和尚,莫非杨大人才三十?”陆绮凝嘲讽道。

说出去恐无人可信,一个非亲非故的普通百姓家的孩童,会被一个陌生男子记得十年,再者言,她跟南珵并未透漏过沈翎一事,也便说明杨献夫妇二人一早便知沈翎一事,也知席策归来一事。

杨献今年四十有余,记忆不见衰退,莫非返老还童。

杨献那双覆在肚前的手紧紧扣着,他自认为那话说的不错,他身为父母官,理应为百姓做事,十余年前虽说江南城不归谁官,也没个像样的管事,但既然他上任了,合该理理之前事宜。

但太子妃刚才话,将他给问住了。

杨献视线低垂,落在地面两块青石板的缝隙中,那里蚂蚁正在搬家,看来明日有雨,“回太子妃,微臣一时着急,说错了话。”

又错了。

这时杨献夫人又作揖一番,打圆场道:“郎君他只是破案心切,一时情急所致,既然席家姑娘如今回来了,合该报仇才是,如今沈翎已死,郎君他帮着席家姑娘来瞧瞧尸身,于情于理。”

南珵悠悠呷了口茶,“杨夫人此言差矣,杨大人上任三年有余,未见有所作为,忽的一声想有一番作为,杨夫人是觉这事好事。”

“世人都说,人在濒临死亡时,才会有回光返照一说,杨大人此番还真有些像。”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