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这个,”全是照片,陆远山和庞璐瑶的照片,杜安世和庞璐瑶亲嘴的照片,夹在里面还有一张陆远山和苏梦影拉手的照片。
竹幼雨说:“江海婷不认,并且给了我一堆照片,说是姓庞的,怎么处理?”
“都一样。”崔韵时翻着照片,忽然坐起身,苏梦影她见过的,和陆姿同在一起,在香港。
崔韵时问谢乐蕴,“乐蕴,你说陆姿同家开娱乐公司的,谁法人啊?”
“陆远山,陆姿同的父亲啊。”谢乐蕴是要问谢安然的事情,追着多问了一句,什么公司,什么模特,才知道谢安然签的就是陆家的公司。
“乌七八糟。”崔韵时评价陆姿同一家。
她拿着手机告诉竹幼雨,“这些上庭给法官看是一样的,你们在香港打离婚官司,你去找赵荀荀,她虽然不管离婚这一part,但她能知道是谁审理,男法官还是女法官,到庭上怎么讲,你们可以稍微提前预演一下。女法官的话,拿点同情分是有的。男法官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激怒法官,实事求是,你也别动太多手脚,法官很讨厌这种无中生有的虚伪的小动作。”
“行。”两千美金转过来,算作法律咨询费。
法律意见确实不能白给,崔韵时收了钱,从后面抱着倪若瑰说:“非要去香港吗,我不是很想去,那边气候我也不喜欢,太热了。”
倪若瑰看着她忙,转过身来,捏她鼻子,“那你跟我回美国,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倪若瑰也烦那些人情,以前和尉迟鹤白合不来,就是因为她太喜欢搞这套了,搞得人烦,好像不走人情和后门,都无法生存了一样。
崔韵时抱着倪若瑰,正要吻他,电话就来了,那边竹幼雨说:“韵时,我想请你回来一趟,前期费用四万,不会麻烦你太多,等我们见面,再给你四万。”
崔韵时都没问,美金?
当然是美金。八万美金,别人追着给,这钱不要白不要。崔韵时抱着倪若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对着电话说:“好。”
陆远山投资杜安世的二手车租车公司,这间公司在半年前于美国上市,股价现在平稳,不高不低,没什么涨幅,但也没跌,感觉没有什么盈利与亏损。
美国的上市公司,卖掉可能还值几个钱,毕竟有人想上市,但还上不了市。这会儿陆远山手里就这一家上市公司,还是托了竹家的福,他想和竹家攀交情,杜安世不许。
崔韵时就是这时候见到陆远山和苏梦影的,在半岛酒店,陆远山请竹幼雨吃饭,杜安世也来了,苏梦影作陪,一屋子人,各有所求。
竹幼雨要离婚,离婚要分产,拿走杜安世一半的钱,就是她的诉求。苏梦影对崔韵时有印象,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陆远山想踢走杜安世,直接和竹幼雨谈,他还有其他公司,看竹家能不能帮着在美国上市,例如他的娱乐公司,做得很大,就是没有上市资格。
崔韵时提前和竹幼雨商量了,怎么个踢皮球,竹幼雨拿着杜安世和陆远山同睡一个女人的证据,怎么将利益最大化,才是她关心的。
“去和杜先生的律师谈,杜先生不懂事,相信他的律师团队也会评估的。”崔韵时出的主意。
“好。”
崔韵时说:“约荀荀出来吃饭,什么也不说。”
“什么意思?”竹幼雨发现崔韵时这人脑子很灵光。
“别问,他们也会评估的。”
“好。”
崔韵时、赵荀荀、竹幼雨,大张旗鼓在香港玩了一天,吃喝拉撒,都是崔韵时买单。竹幼雨是离婚,赵荀荀是管不到离婚诉讼那边去的。
杜安世真的割肉像放血,尤其陆远山还威胁他,以后停止和他合作了。他又没钱,陆先生不帮忙,他资金链很快就断了。
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分产50%给竹幼雨女士,律师将协议给竹幼雨签字的时候,崔韵时就在隔壁桌上喝茶。
“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苏梦影的开场词,“我们公司实力很强劲的,不知道竹小姐有没有了解过,我们在中国香港叫‘星光’娱乐,我们在韩国有间子公司,叫‘星辉娱乐工作室’,也挺有人气的。”
竹幼雨看了崔韵时一眼,崔韵时点头,竹幼雨将杜安世和庞璐瑶的照片先丢出来,紧接着,庞小姐和陆远山的照片也丢出来了,杜安世和陆远山的关系真是够好的。
苏梦影演讲词都串不起来了,竹幼雨说:“今天不是苏小姐在,而是庞小姐在就好了,省得苏小姐词穷。”
“我也感到很词穷,这怎么和我爷爷讲,我都不会讲。哎!太乱了。”说着,将杜安世指了指,“你给我等着。”
崔韵时一言不发,跟着竹幼雨出去了,外头海风拂面,竹幼雨问崔韵时,“就这样?”
“赵荀荀和我们关系好,他们会去查的,荀荀在高院,他们疯了才会和我们过不去。”崔韵时说:“法官不能激怒,但这些人,乌合之众,马上就会吵起来。至于苏小姐和陆先生,和你没仇,要是他们肯让利的话,你自己判断。”
“韵时,你脑子真好,真的好。”竹幼雨拿出手机,“我们说好的,8万给你来回,你帮我顾问了两天,一天2万,一共给你12万好吗。”
“可以。”
十二万美金,美金,崔韵时也没做什么,利用了一下赵荀荀,也不叫利用,她们好朋友,久别重逢,是那些人想多了。他们自己要猜想的,与她们无关。
倪若瑰回了美国,崔韵时回英国,宋巧巧去接的,说:“姐,你前男友找你了。”
崔韵时塞了五百英镑过去,“给你车子加油。”
“不用这么多。”宋巧巧准备收200镑。
“拿着,上回你接送倪若瑰,一起算。”崔韵时道。
“好吧。”宋巧巧收了钱,说:“你前男友那天来找你,正巧,姐夫还没走,他们还说了几句,我没听清,就是你来我往,但我真没听清楚,姐你不如去问问姐夫。”
“知道了。”崔韵时没打算去问倪若瑰,更没打算去问陆姿同,她现在几乎知道了陆姿同怎么想的,有爹没妈,一塌糊涂。
中国年,二月里,寝室里吃火锅,倪若瑰和崔奶奶在一起过年,他买了鲜花,哄老人开心。饭后,崔韵时和倪若瑰商量,“要不要给奶奶请个菲佣,帮奶奶做饭,买菜,搞搞卫生。”
“我和奶奶说了,奶奶不同意,说浪费钱。”倪若瑰在那边回。
“那你好好哄哄嘛,外头雪天路滑,老人很容易摔跤的。”崔韵时说:“你好好跟她讲,摔跤很难治愈,特别是老人,你用你的专业知识说。”
“那你亲吻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你就是多余,我五月都要回来了,你非要这这那那的,废话特别多。”崔韵时估计她今年剑桥牛津也没戏,不如老老实实回美国去,美国的书也能读,也不是读不下去。
“好,你自己照顾自己,我来和奶奶讲。”
“嗯,拜拜。”崔韵时挥手。
“拜拜。”
赵冬宜提了酒水上楼,看见宋巧巧,招呼她一起,“上来啊,等什么呢。”
“前男友。”宋巧巧指着陆姿同。
“谁?”
陆姿同在楼底下等崔韵时,等了两小时了,四个小时之前,他就发了信息给她,她没回。然后他开车过来,车里等了一小时,外头站了一小时,雪花落满肩。
宋巧巧和赵冬宜一起上楼,崔韵时笑,“回来啦?”
赵冬宜拿出酒水,“姐,前男友在等你,楼下。”
“我知道。”
除夕夜,崔韵时硬是没下楼,上头欢声笑语,香气四溢,姑娘们笑着闹着,滚成一团。崔韵时喝醉了,一觉睡到大年初一,醒来时凌晨三点。
她给宋巧巧和赵冬宜盖了被子,萧党项和别人跨年去了,谢乐蕴回家了,回了莫斯科。关了大灯,开了个小灯,将桌上残羹冷炙都倒了,又擦了桌子,就着窗户往下头望,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满腹心事的,坐着喝酒,喝得头晕,宋巧巧也睡醒了,坐起来说:“姐,几点了。”
“四点半,再睡会儿。”
“姐,我觉得我姐夫挺好的,你看大老远的,他从美国坐飞机来看你。我家里人都嫌远,坐飞机说腰疼,不肯来。”
赵冬宜也糊里糊涂,半梦半醒,说:“爱情就是跟着感觉走,喜欢谁就是谁,谁也别勉强谁,我老师讲的一句话我特别赞同,他说婚姻的唯一依据是爱情,而非其他。”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陆姿同坐在车子里,准备走,结果她下来了。她穿着一双拖鞋,白色羽绒服,里头只有一件薄的白色毛衣裙,袜子也是短袜,陆姿同推开车门才走过去,问她:“冷不冷?”
“还行,有什么话,你说,我听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