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他们引到山中的怨鬼,宴桃强忍住腹部的疼痛,撑着龙骨强行站起来。
“为虎作伥的蠢货。”
整个村子都是故意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凶手究竟是谁,可是为什么?
宴桃想不明白。
“把他们捆起来。”
柳无意才想用法术,就听到怨鬼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他们三位捆起来,至于这个。”
李经文沉默寡言,即便被怨鬼用手指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怨鬼不怀好意地笑着,“杀了扔在山上,如此丑陋之人不必留下来。”
村长谄媚地行礼,“好的,大人。”
宴桃下意识地看向李经文,李经文面上没有其余的表情,只是冷漠地注视着怨鬼。
宴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忍着痛将地上的石子踢到村长的脚上。
“恶心死我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把脸皮剥下来,别来妨碍我的眼。”
“你……”
村长本就对宴桃有诸多意见,挥手想打下来,却被怨鬼用手拦住,推到一边,厉声斥责。
“若是给这张脸留下痕迹,主人唯你是问。”
“是。”
阴暗恶毒地眼神就像毒蛇缠绕在他的身上,宴桃又望向李经文,与他对视,李经文衣领乱糟糟的,露出蜜色的肌肤和明显的沟壑。
暴露在空气之中。
宴桃更不爽了,都被别人看见。
李经文朝他们轻微地摇摇头,示意他们别乱动。
三人被蒙上黑色的不捆着丢进柴房,宴桃能感受这药只是抑制住他们的法术,威胁不到他们的生命。
只是,一介凡人,怎么能够寻到这种药?果然,背后肯定有人。
雪铃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眼眸含着泪水,“大师兄会不会有事?”
宴桃烦躁地想要挣脱绳子,但浑身卸力,只能倒在稻草堆中,任由稻草轻轻拨弄他的脸。
狐狸眼微闭,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喂入一颗药丸。
宴桃下意识的吞下去,他睁开眼,柳无意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温柔地注视着他。
“好了,咽下去就没事。”
还未等宴桃察觉到冒犯,柳无意就替他解开绳子退步到一边。
气氛有些微妙,宴桃脸色微红,他咬着下唇,平生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给他喂药。
真……真是冒犯!
柳无意给雪铃递过去一颗药丸,宴桃暗中观察,颇有些好奇,为何柳无意这么对他,但又不好意思多想,只能搅弄自己的袖角。
平复下法术,一时半会没办法施展,他们这一个病秧子,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身体有恙,对上怨鬼真的没有胜算。
“我们现在去寻李经文。”
宴桃拍拍身上的稻草碎屑,他低垂着眼眸,却被柳无意拦住。
“我们现在闯出去,若被怨鬼发觉,只会是死路一条。”
雪铃担忧地说:“若是大师兄出了事怎么办?况且他也中了毒,我想大师兄,漂亮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柳无意嘴角噙着笑意,低声喃喃,“是啊,他会不会死?”
“师兄是苦修,单是药物造成的痛苦,他能够撑住的,我们只需等师兄过来救我们就行。”
“苦修,就不会疼吗?”
宴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低头思索,柳无意眸色深沉。
“师兄定力异于常人,乃天之骄子,并非我们这种人能够想象。”
原本还在担忧的宴桃瞬间被带偏,他咬牙,哼了一声。
“天之骄子又如何,我看他可没那么厉害。”
听到他想听到的话,柳无意的嘴脸笑意越发深。
宴桃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掏出几个泥偶,泥偶瞬间变成他们三人的模样,与常人并无一二,只是不会呼吸,脸色稍显苍白。
“这是?”
宴桃回眸,“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先看他们的动作。”
雪铃崇拜地望着宴桃,“那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大师兄吗?”
“你是符修,有没有什么传音符之类的?”
…………
李经文被村民强压着来到山上,喉咙间的血味让他忍不住蹙眉,他的双手用麻绳捆住,胸前绕了几圈,他被压着跪倒在地。
“杀人过多,会招来怨气,你们当真不怕?”
李经文盘腿安稳坐下,他环顾周围的景色,这里是……
村民面色黝黑,听到这话,笑得直不起身子。
“怨气?什么怨气?老子杀得那群婆娘?她们活该给老子做牛做马,我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得做什么?”
“她要是敢来,老子看她敢不敢杀我。”
李经文在山中就听得人说山下人对女子压迫颇深,只是修士并不在乎,只要法术够强,无人敢看不起她。
“长得这幅丑样,难怪大人不要你这张脸。”
村民用铁锹挑起李经文的脸,虽然早就听过这些事,但他的心未免被刺痛,他稳住心神,不去多想。
一个木制的小飞鸟从树林中闯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创向村民,村民脑门中间被咬出一个大包,踉跄着倒向后头。
李经文楞住,看着小木鸟以一敌二,在半空中盘旋,它向下吐着石子,两个村民抱头乱窜,却又碰不到木鸟,只能气愤地跺脚。
木鸟躲开铁锹,尖锐的木制翅膀割破他们的布料,皮肤留下一道道伤痕。
“救命啊!怪物!”
村民们搀扶着跑下山。
木鸟得意洋洋地落在李经文的面前。
“漂亮哥哥,你在干嘛?”
雪铃懵懂地看着用投影石截屏的宴桃,宴桃回过神,原本在查看环境的柳无意回过头,顶着两人的目光。
宴桃装作无事的样子,靠在树上,微风吹过,他原本散乱的墨发随风飘动。
“无事。”
只是他的眼睛向下看。
李经文的衣裳一向较为宽松,村民怕他挣脱,特意捆得严实了些,麻绳顺着他的胸膛,一根绳勒住中间的沟壑,两边的凸起反而更为明显,李经文往旁边挪动,带动着胸膛抖动。
宴桃舔了舔唇,他的眸色渐深,手忍不住微握,只触碰到一堆空气。
李经文的唇也颇具肉感,下唇唇.肉染上血迹,坚毅紧实的下颌角无不彰显这是个健壮的男性。
“你们逃出了?”
原本李经文的嗓音就较为低沉,因为受伤整个人声音更加沙哑。
“可还好?”
宴桃拒绝他的关心,哼了一声,“你看看自己吧,要不是我,你就等着被埋了。”
“喏,你师弟给你的药丸。”
李经文看着木鸟叼着的药丸,他双手被捆住,木鸟的双爪落在他的胸膛上,竟然能在胸膛上稳稳站住。
陷下去的爪印明显,宴桃心里涌起莫名的烦躁,等这破鸟来了,他就把这鸟拆掉。
李经文接住木鸟甩过来的药丸,原本疼痛的腹部好了许多,只是修为还没恢复,他挣脱麻绳,断开的绳子一节一节的掉下来,被压下去的布料恢复原状。
宴桃觉得可惜。
“无意。”
李经文淡淡开口,“你们三个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去。”
宴桃非要怼他,阴阳怪气的学着雪铃,“还得靠大师兄,我们就什么都做不到。”
宴桃叉腰,高傲地扬起下巴,“若不是我们,你现在还能逃脱吗?”
李经文叹气,但对上宴桃的脸,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疼痛并未消散,宴桃的脸色苍白,唇色也没有平时红艳,看着弱柳扶风,更惹人怜爱,眼尾潮红,眸中含着水意。
李经文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现在在庙前。”
雪铃脑袋上的铃铛突然作响,她猛得回头,“有人过来了!”
宴桃收起投影器,还没来得及蹲下,便被柳无意一把搂进怀中。
大氅的毛茸茸围绕在他的身边,宴桃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第一反应竟然是李经文的胸该是有多大。
怨鬼身边飘散着黑气,他与村长一同进屋,这是村里的祠堂,他们铤而走险,想要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白驸马再怎么说,前几十年都在这个小村庄,他能用一整个村庄为他散播这个传闻,为他谋划了这么些年,他背后的人又在做什么?
“主人要他们的脸。”
“主人会在明日赶到。”
明日,三人纷纷对视,还想再仔细听着的时候,祠堂中没了声音。
宴桃不耐烦地凑近,一股浓烈的粘稠地臭味从身后传来。
“让我看看,三只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