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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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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个平常的傍晚,吴悠澜和吴泽谦当时也不过才十三、十四岁的年纪。

前几日,她和大哥偷偷跑去了后山结界处玩耍,却没想到,接连好几天,都没人来后山找他们。

那天傍晚,吴泽谦和吴悠澜本来打算悄悄溜回自己房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没想到,路过吴家祠堂外,正好撞见吴家大长老吴秋眠满身是血,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匆匆回到吴家山庄。

他俩躲在一旁,满脸惊恐。

只见大长老急忙脱下血衣,将怀中的孩子放在祠堂厅堂里的椅子上。

放下的那一刻,他俩才发现,那个怀中的小孩,竟然是自己的三弟吴卿尘!

大长老一放下吴卿尘,就开始给他仔细检查、重新包扎身上的伤口。

吴泽谦立马跑到了厅堂,吴悠澜则跟在后面。

“大长老!发生什么事了!阿尘弟弟怎么了!你怎么身上都是血啊!”吴泽谦很是着急,脸上带有惊恐,眼里已经充满泪花。

吴悠澜跟在后面,她直接掀开了常年遮住双眼的面纱,异样的右瞳露出了惊恐、疑惑又震惊的神情。

“你俩怎么在这,赶紧回房间去!”大长老也很意外,皱眉心想,这俩小孩不是在后山玩吗?

“大长老,阿尘弟弟到底怎么了!”吴泽谦看着吴卿尘一动不动躺在椅子上,都带有哭腔了。

吴悠澜从小就是个行动派,加上自小学习医术,便直接上前就检查起来吴卿尘。

大长老吴秋眠长叹了口气,脸上也是悲痛之色,很久才说道:“阿尘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腿上的刀伤,其他并没有重伤,却……气息很微弱。”

吴悠澜检查的时候也是一脸疑惑与不解。

“但是,除了阿尘,还有……”大长老慢慢地说道,他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全身颤抖,说不出话。

这时,从祠堂外又进来好几位吴家长老们,其中好几位老者,吴泽谦和吴悠澜从来都没有见过。

二长老吴秋启和三长老吴立节先走进来,手中各捧了一个黑色陶罐,神色凝重,还带着一些类似随身用品的东西,端正地放在了祠堂正中央的香案上。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大长老开口。

可最先开口的是吴泽谦,他情绪激动地问道:“长老们,这是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爹娘呢?!他们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还没等长老们回答,吴悠澜颤抖地说道:“我爹娘……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大长老似乎站不住了,倚靠在旁边的椅子就坐了下来,看样子并没有准备回答他俩的问题。

二长老吴秋启看着吴悠澜那闪着异样的右眼,轻轻地摸了摸吴悠澜的头,慢慢说道:“吴家家主和夫人……确实出事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大火。”

此话一出,吴泽谦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开始痛哭起来。

虽然他是大哥,但他也不过只比吴悠澜早出来几分钟,在整个成长过程中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吴悠澜其实比他显得更加成熟与坚强。

二长老抱着吴泽谦,眼里也开始泛着泪光:“哭吧哭吧,你父亲一生善良,如今却……这真的是天意吗?”

吴悠澜心中的震惊超过了悲痛,她看着祠堂外的夜色,右眼的异样越发明显且不受控制,那种烧灼感快要燃到她的整个面庞,但她整个身体又像掉入冰窟般寒冷。

她觉得自己好像慢慢飘了起来,眼前的景色开始旋转,开始坍塌。

她似乎看到了父母在大火中呼喊自己的名字,她使劲全身了力气,想张嘴问问父母,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向大火走去,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一丝力气,直到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吴悠澜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右眼的异常烧灼感已经好了很多。

昨晚晕倒后,她便在梦中一直不停地去追赶父母远去的背影,无论怎么呼唤,父母都不愿再回头。内心的绝望与害怕,是她从未遇见过的。

同样是在昨晚,吴泽谦和大长老、二长老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一晚上,早上出来的时候,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

其余长老们则连夜悄悄加紧补救,加强了吴家山庄的内外结界以及山庄外的竹林机关。

随后,吴家山庄快速遣散完大批非吴家人,之后便开始紧闭山庄大门。

吴家山庄从此变成了灵域岛上真正孤僻的存在,任何吴家人不得再踏出山庄,任何人也不能再进入。

吴悠澜醒来,恢复差不多之后,去吴卿尘那里连续守了好几天,才真正接受他昏迷且可能永远不会再醒来的消息。

最开始,长老们一直不愿告诉吴泽谦和吴悠澜有关父母身亡的任何消息。

直到等他俩渐渐平静下来才告诉他们,吴家夫人楚林菀在弥留之际给他们留下的话。

“你们的母亲很伟大!她说,希望你们能健康快乐地长大。身为吴家人,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医术,等你们长大后,希望有机会踏遍大好山河,行医济世,抚去世间病痛;也希望你们能好好修行剑术,到时候能有勇气和能力去平一切不义之事,保护自己想要爱护的人。但千万不要心怀怨恨!不要怀念过去,不要去寻找,更不要为我们报仇!你们就好好活下去,一直往前走。不能陪着你们长大,是做父母的遗憾。对不起,我的孩子们……”

后来的二十年间,吴悠澜每次到祠堂里,看见母亲的名字,总会想起大长老说这话时的悲伤,她也一次次从回味这些话语中,去感受母亲无尽的爱意与温暖。

可是,她做不到不去怀念,当她从回忆中缓过神后,自然自语道:“对不起!父亲母亲,我和大哥也没法就这样放下。我俩既然决定离开吴家山庄,那这件事,我们肯定要去查清楚的!”

吴悠澜走后,吴泽谦也很快就启程回了吴家山庄。

云寒舟则跟着吴卿尘,一起来到了刚来江陵城借住的那个“常笑酒楼”。

吴卿尘之前和吴潼约好,玄门大会结束后就到此集合。

询问了店家,说吴潼前几天外出后就一直还没有回来,他俩便坐在酒楼一楼的桌上,打发时间。

吴卿尘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道:“云兄,我大哥刚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很关心你,问了些你最近的情况。”

“就这样吗?”

“还问了我的事情,聊到了吴家,另外随便闲聊了一些。”云寒舟认真说道。

“聊了吴家什么事?”吴卿尘似乎想起来什么事,又继续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吴家人的?”

云寒舟笑了笑:“其实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你说你叫沈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有些意外。”他看吴卿尘有些不理解,继续说道:“事情有些复杂,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没弄清楚,等我处理完以后就告诉你!但请相信我!我从未对你和吴家有过任何敌意和厌恶!我和他们,不一样!”

吴卿尘听到这话时,其实并不是很满意。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既然云寒舟现在不想解释,那也没法再去问些其他的,他也只能应和地笑道:“没想到被你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还和吴潼傻乎乎地装了好久的沈家人,哈哈哈!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欺骗你,只是中原人对吴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们确实是……不太受待见。”

云寒舟看着吴卿尘局促地笑着,似乎也感觉到他笑容里的勉强和不信任,认真地再说了一遍:“吴卿尘,请相信我!我对吴家,尤其对你,永远真诚!”

吴卿尘倒是被云寒舟这认真的样子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无法像云寒舟那样,用同样真诚的方式去回应,只得假装打个哈欠,连说自己累了,转头便上楼休息去了。

常笑酒楼的床铺干净整洁,楼上安静雅致,但吴卿尘躺在床上,身体却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他内心深处还是抱有疑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云寒舟。

这个人神秘莫测又貌似强大。对于无法把握和预测的这样一个人,危险总是随时爆发的,他究竟是毒药还是护甲,吴卿尘陷入了迷茫之中。

迷糊之中,吴卿尘睡了过去,在梦中,他逐渐回忆起了二十年前的一些场景。

眼前混乱的景象让吴卿尘感到害怕,他躲在屋外的大树后面,看见好几个蒙面黑衣人合力攻击自己的父母。

自己父母已经受了伤,脸上尽是狼狈和愤怒。

吴卿尘那时不过才十多岁,从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场面。

他转眼便看见母亲身后有人,正准备刺剑偷袭她。

他非常害怕,紧张地大喊着,从大树后面冲了出来,直朝母亲那边跑去,想要去拦住。

吴卿尘的意外出现让一切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局面,离得最近的黑衣人已经注意到并迅速出击。

那一掌推出,如果直直打在吴卿尘的脑袋上,那铁定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吴家父亲吴世安反应更快,硬生生冲来接住了打向吴卿尘的那一掌,可也是这一瞬间的分神,他的胸膛被一把利剑贯穿。

父亲滚烫的鲜血溅到了吴卿尘的衣服上、脸上、眼睛里……连带着刺穿了吴卿尘早已战栗的灵魂。

吴卿尘吓得愣在了那里,隐约感觉到父亲倒下时还艰难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嘴里费劲地说着:“活下去!一定活下去!不要……不要报仇……,忘,忘了……”

父亲的手很快就没了力气,但吴卿尘还是紧紧反握着,他已经感觉不到、也听不见周围所发生的一切,脑子里一直嗡嗡的难受,好像有人不停在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脑子里想到了很多,都是关于父亲的。

从小父亲对自己和大哥二姐都很冷淡,不苟言笑,谨小慎微,还有点孤僻的样子。

他一直觉得父亲是不喜欢他们三的,所以吴卿尘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有一天为了救自己而死去。

吴卿尘不记得母亲和她旁边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年轻人,是如何带自己暂时躲开了那群黑衣人。

母亲已经受了重伤,她只得将吴卿尘藏在一家农户的木桶里,并托付给了这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年轻人。

吴卿尘认识这个年轻人,是被吴家收养长大的孤儿,他一直叫他原素哥哥。

“阿尘,你就先躲在这里,你要乖乖的,你原素哥哥会照顾你的。”吴家母亲楚林菀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类似长命锁一样的东西,轻轻挂在了吴卿尘的脖子上,并仔细藏在了衣服里,小声对吴卿尘继续说道:“阿尘你记得,这个令牌锁是你出生就有的,它是你的身世由来,以后你就好好保管它。但是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它在你这里!记得!千万记得!”

吴卿尘看着母亲焦急又痛苦的眼神,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楚林菀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来一点笑容,摸了摸吴卿尘的头,然后抱着他,哽咽道:“我们阿尘是最听话、也是最厉害的,以后大哥二姐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跟着他们好好学习医术和剑法,做一个善良坚强的人,可以做到吗?”

“娘!”吴卿尘哭了出来,眼泪止都止不住,连说话都费劲,“娘,你是不要我了吗!爹爹……爹爹他已经不要我了!你也要……不要我吗?”

“阿尘,娘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先听我的话,原素哥哥在这里会保护你,到时候娘忙完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我们阿尘最乖了!”

“好!阿尘就在这里,一定听原素哥哥的话!”吴卿尘慢慢止住了哭泣,他的眼熟明亮又清晰,落在楚林菀眼中却是那么刺眼,“那母亲你办完事,记得早点回来接我,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到时候带母亲去见他……等母亲回来带阿尘回家,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楚林菀没有再回答,只是眼含泪花,她摸着吴卿尘的头发,再看了吴卿尘最后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来,朝原素走去。

吴卿尘透过木桶的缝隙,看着母亲单薄又坚韧的背影,似乎在和原素轻声说着什么。

原素一脸凝重,最后朝楚林菀行了一个大礼,就目送她离开了。

吴卿尘一看母亲要走,没忍住就从木桶里爬了出来,却被原素一把抱住,按在原地。

“娘!娘!娘……”无论吴卿尘怎么撕心裂肺地喊他的母亲,楚林菀都强忍着,没有再回头。

她不能,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一旦回头,如果最后被那些黑衣人发现,吴卿尘或许就活不了了,所以她宁愿自己去做诱饵,去为他争取能活下来的更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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