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系统的视角,长泽夏大致搞清楚了这座建筑的布局。
教堂位于东部,往西庭院经过,两边是一排排的房间。他们所住的位于一楼。而面南的房子似乎有许多是锁着的。
长泽夏想起系统看到的画面,心里的某种焦躁情绪仿佛死灰复燃,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绪。
他本来想也叫上黑泽阵,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长泽夏心不在焉地放下空餐盘,率先离席而去。
黑泽阵一旁经过,但是也被他被无视了。
然而正当长泽夏想四处找找345的所在时,面前却忽然来了两个黑衣人挡住他的去路。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不是来阻止他,而是带他去见一个人。
有惊讶,但不多。毕竟先前在荒原里的摄像头就可以发现,组织里的确是有人一直在观察他们。
登上二楼,向右转,走到那昏暗走廊最后一扇雕刻精美的大门。
大门上雕着飞鸟花纹,以及雕有精致的葡萄叶和诸酒神图案。
他看了眼在他身后停住的黑衣人,自己伸出手敲响了。
房间里格外体面,十分宽阔。
洒满阳光的阳台上簇拥着玫瑰,客厅的桌子边缘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桌子下面铺着雪白的羽绒毛毯。
叫人一看这个房间就知道这里属于一个女人。
“初次见面。卡勒。”
呼唤声响起。这声音既不焦躁也不急迫,听起来很客气。
女人的有着一头金发和一双蓝眼,肤色白腻,她身穿一袭黑裙,显得神秘异常。
贝尔摩德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长泽夏。
之前一直隔着屏幕,她只能大致看清楚他的样貌。
因为曾傲视欧洲的罗马人是黑发,所以这种发色成了正统贵族的象征,直至今日也始终蒙着一层古老而神秘的色彩。
少年有着乌黑的头发,身姿挺拔,清雅而不显得弱气。但他的眼睛幽蓝的像是火焰的焰心,里面的情绪难以捉摸。眼尾更是微微上挑,显示出了些许的攻击性。
换了身礼服的卡勒看起来像是年少的贵族。
原先的观感就很不错,如今她更喜欢这个孩子了。
长泽夏暗搓搓地观察了一下面前的这个银发女人,心中纳闷:
进这个组织都得染发吗?
好吧,这并不好笑。
贝尔摩得,是重要角色之一,倒不是他的任务目标。只是她的身份是黑衣组织的重要成员。表面身份是美国女明星莎朗·温亚德。
听说她擅长易容术与变声术,在黑衣组织中负责收集重要的情报,是黑衣组织的的那位先生欣赏的人。经常单独行动,被称为“神秘主义者”。
女人像是还没画好妆,却姿态悠闲。拿着化妆镜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了长泽夏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是哪里人呀?”
“前段时间在M国。
长泽夏沉默了一会,说道。
与其说是他没有编号这个问题的答案,倒不如说他对于贝尔摩德问这个问题的疑惑。毕竟组织就是在M国黑户里抓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心为上,他尽量把时间说的模糊不清。
脑海里兀地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念头。
“您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鸟取县。”
长泽夏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怕是贝尔摩德见过了齐木夏,质疑这世界上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怎么?有你的故人?”贝尔摩德一边涂着口红一边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然而偏偏就是这一句话让长泽夏心中的石头忽地悬起。
“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吧。”女人突然出声,语气却很笃定。
什么?
长泽夏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的听力,不然他怎么会接收到这么荒谬的信息?
【世界提供的道具会合理化一些东西。】
系统适时地在脑海中解答道。
经过它的提示,长泽夏立马就想起了自己作为‘齐木夏’一开始的设定:一个孤儿。
“你认识他吗?”
长泽夏接过照片。
少年的面容仿佛骄阳一般,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笑的好傻。
虽说这么想,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想着这时候,‘齐木夏’还在几公里外上学,此时估计穿着校服外套坐在教室里解题。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以为自己真有一个家。
而自己在这边接受暗/杀的训练。奢华的欧式房间,和自己身上刚刚换上的黑色正装。带着黑色的手套翻看属于“他”的照片。
两头的反差给他一种强烈的错位感。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要不是他清楚地知晓他在游戏里,说不准就会怀疑这是一场大梦。
他装作平静地接过了贝尔摩德手里的档案。
里面的内容十分狗血,荒谬到能拿来当谈资逗乐子。
档案上显示一家孤儿院里,在十四年前捡到一对双胞胎。
其中哥哥在八岁左右被一对M国军人夫妇收养。后因那对夫妇重新生了孩子,便惨遭抛弃。
然而下一份文件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他们家的合照吗?
长泽夏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见到’齐木一家。即便是以照片的形式。
上面分别是微笑着抱着齐木楠雄的齐木久留美,和扶着他的肩膀的齐木国春,以及抱着魔方的齐木空助。
以及‘齐木夏’。
画面十分温馨,温馨到十分有既视感。
他怎会如此熟视无睹呢?自始至终,迹象一直在他眼前。
贝尔摩德该不会想利用这个来威胁他吧?
贝尔摩德观察着少年的神情。看着他把那个档案的绳索散开,黑色的手套捏住照片的边缘。然而他的神情淡漠,看着照片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
“你还记得你弟弟吗?”
“不认识。”
“那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面上表情不变,长泽夏却是实打实地愣住了。
她还没说完,包里的电话却忽然响起,打断了她。
她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面沉如水。
“这群蠢货,脑子里都是肮脏的东西......”
长泽夏耳尖地听见她些许的话语。似乎是在指代除组织之外的其他势力。
他大概通过系统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这个组织的目的有可能是长生不老,也有可能是为了起死回生。
面前的贝尔摩德就有过一段著名台词: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 are tr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即使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由于他们远大的目标,组织的规模之大也必不可少。一旦扩张到一个程度,其中便总会牵扯到不少势力。
贝尔摩德恢复表情管理,再次落座。
“我只能尽力保下你了。这也是BOSS的意思。”
她到底在说什么呢?
长泽夏向来讨厌话直说一半的人。总感觉他的背后总隐藏着什么坑一样。
“这是你和二号的安全屋。”
就是组织暗地里的房产。
贝尔摩德这么说着,给了他一串钥匙。
眼见着她赶人,即便是再三犹豫,长泽夏还是开口了:
“我想问一下,我们队里的那个——”
“孩子。”贝尔摩德打断他。“我知道你头脑过人。然而——”
以她的资历,她是可以这么称呼长泽夏。
“你的仁慈令我很疑惑。”
她的眼神表明,她似乎真的对他感到难以理解。
她继续说道,手指挑起长泽夏的下巴。
“你其实并不在乎,不是么?”
“......”
“你可以去做你的第一个任务了。”
长泽夏被她的话语噎住。半晌,假装温顺地垂眸。
“是的。”